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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启衅率军回洛城,行至前营城的时候,命令大军在此安营。前营位于寻阳城,通云关,太**三地之中,前营城又是洛国领城,是洛国封地阶级最高的。领主受爵无间侯,与启衅交往甚厚。启衅将大军安置在此地,便是借着无间侯的交情,可以暂借军粮。无间侯虽然拥有府兵近两千,却也稀罕这四万大军的威势,正好向朝中权臣显示自己的硬关系。

次日启衅受邀到无间侯府邸喝酒接风,款待一天,启衅带着妄黎等两千禁卫军和丁云的禁卫军一同驰往洛城。

半个月后启衅抵达洛城,比之前预期的快了半个月,洛王提前两天接到启衅派出的哨马汇报,早就准备好在洛城外十里处迎接国柱御风大将军。

启衅在城外将帅印交给洛王,俯身道:“臣将启衅,受君命领天刑军抵御锡龙,幸而仰仗君威,收复开阳城,今来复命。”

洛王两手托着启衅的手,慰劳道:“寡人之天下因天而得,因大将军以稳固,大将军辛苦了。”

一众文武启道洛城,进王宫,入大殿。

启衅将军功册奉上,道:“此番收复失地,驱逐外贼,皆因陛下威德,将士忠勇。陛下立于天道,威势四方,贼军不顺天道,命在必败。然将士死战,尽忠陛下,臣请陛下论功行赏,以示君恩。”

洛王展开军功册,册上列出自寻阳城守卫战白平及平山营死战尽忠,到锁龙道丁云孤军弱兵试探开阳城敌情,击退锡龙援军,再到三军共击开阳城守贼的前后功过。

“寡人城池失而复得,功在大将军及天刑军,有功必赏。”

其实早在启衅回朝之前,开阳城战事经过就已经被传到洛城了,洛王喜悦之余,也已经将封赏之事考虑好了。

洛王两手持着军功册,宣道:“追封殁将白平为立山将军,晋封伯爵,加食五百户,为两千户,食禄由子嗣继承。侧将军妄黎,封金车都尉,加食五百户,为两千户,晋伯爵。侧将军石出,封卫杖都尉,加食五百户,为两千户,晋伯爵。丁云,封禁军十丈校尉,加食五百户,为一千五百户,晋伯爵,食禄从爵位,仍为禁军兵长。”

随后洛王又晋升几位低级别却立斩首大功的长尉。

然后将册中余下的管带,郎将,百夫长等的赏赐都让给了启衅,“其余军士功劳,由大将军全权晋赏。”

封赏完,有两人却不是那么高兴,这便是丁云和力平,二人本以为此次大功可以受封军职,从此在启衅麾下做事,毕竟在禁军营中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二人失落的听完封赏,却听到国舅吴坎进言。

“陛下,臣有谏言。”

吴坎的奏言引起了启衅等人的注意,此次封赏要说最不好过的就是吴坎和他侄子吴辰了,毕竟当年开阳城大败仗就是吴坎力荐的吴辰打的。

“卿有何言?”

吴坎道:“臣以为陛下封赏有失公允。”

“哦?”洛王吃惊。

不光洛王吃惊,满朝权臣连同启衅等武将也都吃惊。众人都在想,吴辰打了败仗那是众所周知的,洛王将其贬为庶人并无失当之处,。吴坎作为举荐人并没有被洛王处罚已经是念及情面了,吴坎这次还敢有什么怨言?

吴坎听着朝中人叽叽咕咕沉吟低语,说道:“臣以为,禁军左庶长丁云所立军功不应受此封赏。”

丁云闻言错愕,心想自己并未得罪国舅,国舅为何此时竟针对自己?

洛王问道:“卿以为何处不妥?”

吴坎看了眼丁云,道:“此次开阳城收复,丁云功劳并不在妄黎,石出二人之下,其以五万轻甲弱兵抵挡锡龙久战虎狼之兵,又痛击开阳城守军,追歼锡龙东逃残军,其功劳有三,探敌军虚实,为攻城确立先机;吓阻锡龙援军,阻止锡龙军充实开阳城守备;灭锡龙逃兵,阻绝其复为锡龙所用。

此三项大功绝不下于攻取城池,依臣之见,陛下当封丁云将军,领其手下五万轻甲兵,丁云已证明其有正军心之能,策胜仗之智,若埋没此人,实为陛下可惜。”

吴坎此言出乎所有人意料,更加让丁云大呼意外,没想到吴坎居然会为自己说话,丁云心中顿时感激。

洛王经吴坎这么一说,倒也觉得在理,说道:“卿所言有理。”而后洛王看向启衅,“大将军以为如何?”

启衅道:“左殇公所言在理,臣也有此意。”

洛王点头:“那好,丁云听封。”

丁云走前,跪下听封。

“鉴于丁云军功,封丁云十丈将军,加食一千户,为两千户,封地高营,晋爵高伯,领力平等禁军一百五十人为近卫,领锁龙道所率轻军造立山营,归于御风大将军启衅麾下。”

洛王唤来太政,道:“拟旨,与禁军统领,抽调丁云等百余人,另建新营。”

太政点头:“是。”

洛王封赏完毕,又宣告道:“今晚于城内飞将军台,大设庆功宴,此次功在收复开阳城,为我大洛东方门户,功劳甚伟,此宴就叫朝阳宴,太丞何在?”

太丞走出,俯身道:“臣在。”

洛王道:“朝阳宴就由你准备,定要彰显大洛之威,固我士气民心。”

“遵旨。”

太丞大人早在启衅回来前三天就开始准备庆功宴了,宴会上所需酒食,歌舞,女乐等早已整备完成,就连犒赏城外兵士的酒肉都已经准备好了。

当晚洛城内外百姓尽皆聚集在飞将军台四周,宴会上的酒食随意取用,都是从洛王国库支出。城内百姓一来庆贺失地收复,二来更是为这免费酒水而欢庆,宴会进行到**处,众百姓齐乎“大洛万世,洛王万世。”

飞将军台上,洛王高坐,台上分列两边坐着洛国两位国公——大国造右殇公启衅,国舅左殇公吴坎,两位太府——太丞,太政,两位新晋将军——丁云,妄黎,还有两位伯府,君师,君言。台下四周还有众多其他文臣。

几盏酒下去,台上权臣开始有些醉意,洛王喝地眼睛有些迷离,听到台下百姓高呼洛王万世,大喜,又端起一盏酒一口喝下,群臣也跟着喝下一盏。

“众卿可知这飞将军台的来历?”

洛王就着酒意问道。

飞将军台如何得来,群臣岂有不知道的,不过群臣看到洛王满脸酒意,纷纷陪笑,并不作声。

洛王道:“我大洛先祖在此建国的时候,此地那是妖邪横行啊,不光有当地野人,猛兽……野人猛兽我洛军尚可应对……除了这些,还有东方的魔国邪士,魔国邪士也有玄府应对,可怕的是一支凶悍的黑旗军,这支军队……从未见过这么强悍的军队,两千多黑旗军,我洛军根本不是对手,先祖建立的洛国也差点被灭……

但是……天神助我大洛,先祖梦中遇到天神显灵,教我先洛王修建请将台,天神直接派下飞将军带着五百神兵,潮水一般将黑旗军赶杀回了魔国,这才让大洛收复失地,保洛国江山。故而,此请将台被尊为飞将军台。”

洛王说完,地下文臣见洛王想说的说下了,纷纷点头称颂。

洛王或许太过兴奋了,洛国四五百年来从未有过像这两三年这么多战事,对百姓来说,这是灾祸,对洛王来说,这是荣耀,虽然仗是启衅打的,但是洛王却更感骄傲。

洛王端起酒盏,对着启衅,“大将军,寡人这酒敬你。”

吴坎一听“敬”字,脸色瞬间难看。

启衅忙起身,两手端酒俯身道:“臣不敢。”

洛王笑着挥挥手示意启衅坐下,道:“大将军就是寡人的飞将军。”

群臣纷纷附和,纷纷举盏敬启衅。

启衅竟也面露愧色,饮下手里的酒。

洛王喝了酒歇了两口气,又说道:“要说黑旗军强悍,我大洛也有一支强军,那是二百多年前了,当时我大洛有一支固卫军,虎狼之军,几乎将锡龙灭族……”

洛王说到这里突然看到启衅在朝自己使眼色,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于是清清嗓子,长叹一声,“唉……”

这段历史,洛国朝内大臣也都知道,固卫军嗜血残暴,骁勇善战,所过锡龙之地,尽皆焚毁,所遇锡龙之人,尽皆屠杀。锡龙人被追杀到极东海边,仅剩下千余人。然而这些固卫军在不断地残杀锡龙人中杀出了魔性,原先支持洛国的玄府便知会洛王,让固卫军停止屠杀,但是此时的固卫军完全丧失了理性,哪里肯听洛王命令。

于是洛国终断了对固卫军的粮饷补给,任其自生自灭,最后据说固卫军被离青国的恶魔屠杀,一人不剩。再后来,就是锡龙神明对洛国的报复,以及玄府和御正法寺的惩罚性放任不管。从此洛国再也不肯训练这种野性军队。

宴会后段,歌舞女乐结束后,洛王先行回宫,群臣起身自由交谈庆贺。

丁云走到启衅旁边,举盏敬酒,启衅说道:“飞羽如今入了军职,前途无量,好好尽忠,本将日后定会重用。”

丁云拜谢,但是丁云却注意到了启衅旁边妄黎的脸色,妄黎似乎对丁云的晋升有所不服,脸上掩不住的不屑,丁云笑笑,也不说话,又回到自己的位子。

群臣都走过去恭维启衅,吴坎那里却有些冷清。吴坎独自端着酒,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去给启衅祝贺词。丁云看到了吴坎,吴坎也看到了丁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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