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一边给沈惜君泡茶一边点头道:“是的沈小姐,至从掌柜去了夏城跟着公主学习医术,这店铺里面的生意就越来越好,很多慕名而来的人都想要请我们掌柜帮着瞧病,虽然掌柜如今不在店铺上,但这些人还是愿意到店铺来,所以生意很好。”
沈惜君觉得这样的事情也是很有可能的,这里的条件各方面还是很不错的,大夫对病人也比较好,同济堂出了名气的口碑好,想一想倒是情有可原。
做生意就是这样,只要口碑建立起来了,那么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康掌柜估计过段时间就会回来到时候药堂的生意只怕是更好。”
沈惜君说了这话,药童有些诧异,大概是没有想到沈惜君了解康掌柜。
正想要问,李大夫走了进来,沈惜君是一个很低调的人,李大夫也明白沈惜君一定不想要别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直接就让药童出去。
屋中只有沈惜君和李大夫两人,李大夫赶紧给沈惜君跪下行礼。
“参见公主。”李大夫有些惶恐,沈惜君微微含笑,见李大夫这般客气,含笑道:“李大夫不用这般客气,我又不是外人,用不着这般虚礼,再者你可是安阳人我是南夏的公主,用不着这样的,要是可以你叫我惜君便好。”
李大夫看见沈惜君这般好说话,心中觉得暖暖的:“公主果然是比较亲民,公主现在不是很忙,怎么?”
李大夫是有些不理解,现在这个时候沈惜君正好是很忙的时候,现在却到了这里来,这有些说不通。
沈惜君微微含笑解释道:“说起来也是因为小舞的事情,康大夫把小舞的事情告诉了我,所以我急急忙忙的到了这里,加上很久没有回到这里,心里也很想念。”
沈惜君说完还叹息了一声,她最不想的就是来回奔波,但现在却没有办法,必须到这里来,心中也有很多的无奈。
李大夫坐在了沈惜君的对面,对于小舞沈惜君也只有叹息。
“说起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信中有很多地方都没有说清楚,公主若是想听我现在倒是可以把最近小舞发生的事情告诉你。”
沈惜君想听究竟发生了什么:“李大夫把但说无妨。”
显然故事有些长,李大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之后,这才缓缓说道:“这件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你也知道长青喜欢赌,但凡是身上有一点点银子就会送去赌坊,现在已经没有家可言,可是公主我是想不明白,小舞对长青那般的好,为何长青还不知道知足?”
沈惜君惋惜一声,这件事情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要解释还真的解释不清楚。
“他们两人或许真的是感情深,或许是小舞对长青是用了真心,想一想他们两人在一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我,要不是我在中间推波助澜现在也不会成为这样。”
当初发现他们有一点点端倪的时候就应该从中间拆散,现在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可是一切都没有后悔的余地,现在也只能看看小舞究竟想不想要离开这里。
李大夫继续说道:“三个月前小舞从那员外家中逃了出来,接着就到了我这她要找康大夫我看着她挺可怜的,所以出手帮助了一下她,好在我认识那一家人的当家主母,所以看在我的面子上当家主母暂时饶了她一次,她暂时住在康掌柜的家中,我就把这件事情写信告诉了康掌柜,却不想就在半个月前,小舞又偷偷的跑了,现在已经被当家主母抓了回去,如今就算是有我在,当家主母也不会再给我面子,现在想要见到小舞都难,关键是那长青还跑到了员外家中大闹,说是要银子。”
这样的事情很荒唐,单独是听到都觉得很荒唐,沈惜君惋惜的叹息一声:“那员外家在那里,你带我去这件事情事不宜迟,若是到时候小舞被卖了就晚了。”
李大夫知道沈惜君是为了小舞的事情来的,现在要催着处理这件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知道不能耽搁沈惜君的时间,李大夫带着沈惜君出了药堂。
一边走掌柜一边说道:“员外家在城外,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药堂里面有马车,李大夫和沈惜君上了马车直接出了城。
沈惜君现在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这件事情,要是小舞到时候不愿意跟着走怎么办?或者遇到当家主母的刁难?
她担心的事情很多,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情并非是她想象的那样简单,中间还是有很多未知的事情。
叹息一声沈惜君道:“等一会我不说话,你就出言同夫人交谈好了,就说你看在以前的人情上想要买小舞,到时候把卖身契拿到我再把小舞带到南夏,她到时候可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其实想第一步先把小舞带走就好,至于别的还真的觉得不重要了。
李大夫点头明白了沈惜君的意思:“我知道了沈小姐,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沈惜君勾起嘴角:“你知道怎么解决就好,总之这件事情尽量处理低调一点,小舞也不是省油的灯,留在府中一天就是一个祸害,所以我想那夫人一定会答应你带小舞离开的。”
沈惜君很笃定到时候妇人一定会让她带人走,想一想也是小舞在府中只怕只会闹事,其余的事情就不会做。
所以沈惜君想,当家夫人要是看见价钱好一定会很爽快的把小舞交出来,只要把小舞交出来就好,别的倒是不用担心。
李大夫点头,但随后还是担心的问道:“至于银子呢?到时候那个价位比较合适,我怕到时候我给多了。”
毕竟是帮着沈惜君买人,李大夫也担心自己出钱多了不划算,那当家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然怎么可能提议有想法要把小舞卖到那样的地方去。
去了也就是毁了一辈子,所以当家夫人也不是东西,正好不是东西都混在一起了,便是有强弱之分。
她并不是瞧不起小舞只是不喜欢小舞的为人处事,心中想到小舞做的那些糊涂事情,沈惜君心中就很惋惜。
大好的姑娘要是好好的找个人生活下去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所以她想命运有些时候其实都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特别是小舞这样的,命运更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只是后来不知道珍惜罢了。
李大夫心中也很感慨,想到小舞都那样的处境结果都还不知道好好的珍惜,在康掌柜的家中还同长青继续勾搭在一起,到最后夫人知道要把她带回去,说起来也都是自己自找的,现在李大夫是不想要同情小舞一点点,倒是觉得小舞是罪有应得,理所应当有现在这样的处境。
但这些想法在心中想一想就是了,毕竟小舞是沈惜君的朋友,以后说不定也会打交道,所以说话为人处事都要聪明一些。
马车摇摇晃晃很快就到了员外的家中,这是在城外的一处庄子上,这个庄子沈惜君依稀记得自己以前好像还来过,就是想不起当时到这里是给谁瞧病,只是看着这四周的景象觉得很熟悉。
马车停在门口,沈惜君和李大夫一起下了马车,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匾额,“李府”两个大字高高的挂起,看起来倒是很气派,朱红色的大门上面叩着铜门环。
李大夫上前轻轻叩了门不一会大门打开,一位身穿蓝布长衣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厮伸出了脑袋,小厮显然是认识李大夫的,看到李大夫的那一刹那笑了起来,热情的说道:“李大夫今日怎么有时间来了?”
李大夫微微含笑道:“还不是因为有些事情要找你们夫人,不知道你们夫人有没有在?”
小厮连连点头道:“我们夫人在的,李大夫还请里面请。”
小厮说着侧开了身子示意李大夫进院子,带着沈惜君一起进了院子,沈惜君开始好奇的打量起左右来。
这个院子并不是很大,前院是丫鬟和小厮住的地方,此刻门房的小厮带着沈惜君和李大夫走向了后堂的花厅。
走在回廊之上还能够欣赏到院子里面的花草,院子里面的花草长势很好,而回廊上面的描画大概是因为很久都没有画过,所以现在有些看不清楚。
看来这宅子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修葺,也难怪那当家主母这么急着要把家中吃闲饭的人打发走,想来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绕过一道随墙的拱门接着就到了花厅之中。
刘家的当家主母已经在等着,刘夫人大概有五十来岁,保养并不是很好,所以皱纹看起来很深。
当看见沈惜君和李大夫进屋之后,刘夫人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只是那眼神之中却没有一点点笑意。
刘夫人还特意的看了一眼沈惜君,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李大夫快坐下。”刘夫人很热情的招呼。
沈惜君随着李大夫一起坐下,平静的模样让刘夫人忍不住侧目。
“这位小姐是?”
刘夫人有些不解的指着沈惜君,倒是想要弄清楚沈惜君究竟是什么人。
李大夫打了一个哈哈道:“这是我的表妹,恰好今日想要出城散心所以我就带着一起出来了,夫人我也不拐弯抹角的给你说话,我今日来便是为了小舞的事情。”
一听到李大夫是想要找小舞,刘夫人眼神怪异的打量了一眼李大夫,那眼神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浑身上下要是能舒服才怪,好在李大夫比较镇静道:“实不相瞒我也是为了康大夫而来,之前我也给夫人说了康大夫同安平公主的是有往来的,现在小舞有难自然不能不管,所以我家掌柜的意思是问问夫人愿不愿意?”
李大夫话并没有说那么明显,但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刘夫人,刘夫人眼神一转,皱皱眉看着李大夫随后看了用眼神沈惜君:“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打算把小舞卖出去,只是她的名声都坏了,想要卖上一个好价钱都不可能,你说你是代表康掌柜来的,我倒是可以给你这样说说,若是你真的想要把小舞带走,十两银子,少了十两银子这个数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要知道我说的这个价格也只是因为你同康大夫之间的关系。”
刘夫人的意思很明显,要不是看在康掌柜的面子上,只怕这个价格是买不走小舞的。
小舞被现在这样当成货物买卖,沈惜君的心中有些百回千转不知所措,觉得一切变化都太突然。
十两银子并不是小数目,就算是卖寻常的丫鬟也得买三四个左右,而且给月钱也给不了想象中的那么多,但是现在若是要买小舞,不仅仅是要冒着风险,最关键的还是不保险,不管出多少银子心中都是觉得不安全的。
沈惜君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清楚刘夫人的提醒,刘夫人的提醒不是没有道理,小舞的名声是很坏了,寻常人家就算是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买,刘夫人也是聪明的,沈惜君相信已经想到了关键。
这些都是是沈惜君心中的想法李大夫已经同刘夫人继续攀谈起来,刘夫人倒是很想要卖掉小舞,尽量想要卖一个好价钱。
“十两银子就十两银子,只是我现在就要带人走。”
李掌柜刚才看见了沈惜君的眼神,知道沈惜君并不在乎这十两银子,所以当下就答应下来,便是想要等着刘夫人点头答应。
刘夫人原本就在忧愁小舞的事情,虽然说她对外宣称的是要把小舞弄去嫁给那老汉,但实际上她却不会这样做,这样说也只是为了吓了一吓小舞,出一出气,却不想还真的把小舞吓走了。
现在李大夫愿意出十两银子买人,这一点是刘夫人没料到的事情。
现在有人把这棘手的小舞买走,刘夫人当然要放人。
含笑道:“还是康掌柜做人比较够意思,放人的事情好说,我这就让下面的人带小舞上来。”
李大夫担心到时候穿帮,毕竟沈惜君和小舞之间是认识的,担心到时候小舞认出了沈惜君,所以赶紧说道:“带人来就不必了,我等一会就要离开直接送到马车上去,我现在就给你银子你给我卖身契。”
当初小舞本来就是卖到员外家的,现在自然要把卖身契讨要到手,以免以后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这一点李大夫做得很对。
刘夫人也害怕李大夫反悔,亲自去了隔壁的房间,而沈惜君趁着这个时候把银子给了李大夫。
刘夫人再次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盒子,路过李大夫身边的时候,就直接把盒子递给了李大夫:“这个是小舞的卖身契,其实我也不是狠心要这样,实在是也没有办法,老爷去世了,这个家里里外外就只有依靠我了,以前老爷有很多的小妾,现在老爷去世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处理这些事情,索性就只能为她们找一户好人家,说起来也不枉费当年老爷对她们的好。”
这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听着好像是真的在为沈惜君她们考虑,实际上只要仔细听听就能够听出这话语之中的轻蔑和敷衍。
刘夫人终究还是一个比较要面子的人,估摸着说这样的话也是担心李大夫多想。
其中的道理谁都懂,李大夫自然也不例外,叹息一声道;“这事情我们也理解,难为刘夫人了。”
李大夫故意叹息一声就像是真的理解刘夫人的所作所为,真的以为刘夫人是有苦衷,逼不得已这样做,实际上李大夫心中的小九九沈惜君也是明白的。
只怕是现在李大夫心中对刘夫人鄙夷得很,只是因为有些话说不出口所以憋在了心中。
刘夫人惋惜一声:“小舞的卖身契你收好,你们啊我还是那句话,防着小舞的相好比较好,那男的就像是苍蝇一般,围着小舞转老爷才去世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好几次小舞同他在一起幽会。”
说这些话刘夫人一脸的惋惜和气愤,沈惜君并未多想,反正这件事情同她也没有多少关系,她现在已经把小舞的卖身契拿到手,李大夫也把银子递给了刘夫人。
只怕是赚了银子,刘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拢,当初听说小舞就只卖了四两银子。
现在给的可是十两,一下子赚了六两银子刘夫人不开心才是怪事情。
李大夫知道事情已经办成,现在就是要离开的时候,站起来抱拳道:“刘夫人我们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本来就是生意,买卖成了就完了,再者现在刘夫人可是寡妇,这一院子的妇人李大夫待久了传出去总是不好的。
站起来刘夫人就送客。
沈惜君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跟在李大夫的身后,刘夫人把两人送到了门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