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别挡我的路。”
冷漠到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从林戚口中传出，池丝丝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林戚牵在手中，接着被他拉走。
在路过长发女生身旁时，池丝丝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女孩面上的难以置信和失望。
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依稀的啜泣声，视线忍不住回头张望。
“走路时不要东张西看，小心摔跤。”
到了楼梯旁，林戚停下脚步，侧过头，有些无奈开口。
“小哥哥。”池丝丝看着长发女生的位置，心里也有些不落忍，“刚才那位小姐姐看着挺不错的，你干嘛不和她试着接触一下？”
“我说了，我们还在上学，不能早恋，况且。”林戚别有深意地望向池丝丝，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你很希望我和其他人在一起吗？”
“可你总是要结婚的呀！”池丝丝想也不想便吐出一句话，一直顾着看长发女生的她，并没注意到林戚突变的脸色，“你以后也总是会结婚生子的，到时候我也会有嫂子，说不定以后还要帮你带小孩呢！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从校服到婚纱的爱情很浪漫，你也可以抓紧嘛！”
“从校服到婚纱，你是这么想的？”
池丝丝反应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林戚声音中的不快。
一回头，就看见少年冰冷的眼神，眼中全无笑意，眸子微沉，嘴角却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我倒是没想到你想的这么远，不知道池叔和章婶知不知道你这么盼望我早点恋爱，走上不归路。”
这怎么就走上不归路了？她好像也没说错什么吧。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也到了春心萌动，想要初尝禁果的年纪了吗？
还是说她的小哥哥就真的这么与众不同，一心只读圣贤书，闲来无事玩股票？
发现林戚心情不快，池丝丝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将这话说出口，只能眨巴着眼睛，看着林戚眼中越来越冷。
他一直以为丝丝只是年纪太小，或许有些事还没有想明白，从来没料到，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在他的预想中，自己不知不觉地就被他排除在外，他满脑子想到的，也只是把自己推到其他人身边。
就好像从来没想过将自己永远留住。
林戚脸上的笑意一丝丝褪去，忽然将手松开，任由池丝丝的手垂落。
“我今天忽然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自己回家吧。”
自，自己回家？
池丝丝明显没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林戚背对着自己一步步下楼，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回过神。
他刚才说错什么了吗？这不是每个家庭都应该有的祝福，就算他不喜欢刚才那个长发女生，也不代表林戚以后不会有结婚对象啊？
还是说……池丝丝有些苦恼地皱着眉头，想了会儿，脑海中石破天惊般地闪过一个念头，也令他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似乎终于找到正确答案。
还是说他的小哥哥喜欢的其实一直是男人？这么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爸妈知道的话一定会担心吧？
池丝丝有些纠结地在原地想了会，后知后觉地抬脚才跟了出去。
放学的池丝丝没有乖乖回家，打了辆车到公司地址，看着工人们还在门口进进出出，池丝丝放眼扫了一圈，这才抬脚再次离开。
程灏宇的这处私有财产楼层不高，只有三层，也没有装电梯的必要，好在面积足够大，用来办公算是合适。
以现在公司的规模，想将三层全部坐满，恐怕还需要些日子。
陈哲来客都不过两天便再次离开，按他的话来说，S市现在有一堆事，池丝丝又卯足心思想从霍启明身上占便宜，他当然要回去和赵措好好筹谋。
也不知道陈哲在离开前对何小东以及杜蔚扬做了什么，总之他们两个现在看见池丝丝时毕恭毕敬，眼中还带着一丝诚惶诚恐。
给池丝丝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在考试时见到不停巡逻的监考官，是出于本能的忐忑不安。
摇摇头，池丝丝直接朝何小东和杜蔚扬的办公室走去，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阵清楚的争吵声，从办公室内传来。
他们两个的关系一向要好，好到同吃同住的地步，时不时让池丝丝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
这也是第一次，池丝丝听见他们两个在争吵，不由得心生好奇，朝前走近。
“我都说了，你做什么决定之前跟我商量一下，你这么莽撞，回头小老板知道该怎么办？”
“她知道就知道，能拿我怎么办？”
这是何小东的声音，池丝丝皱着眉头，听杜蔚扬压着自己的怒火，极力说道：“当时陈哲走的时候都已经说了，小老板的任何决定，我们都没有反对的权利，他说做商业中心就一定有它的用途，你私下找别人招标干嘛？”
“这么大块地做什么商场？这多浪费，还不如找个合适的买家先把地收了，还能回回血，我可告诉你，现在已经有人开始联系我了，说是愿意出高于小老板拍下价格的一点五倍，这是笔多么庞大的资产，你不会动动脑子吗？”
“我看真正没脑子的人是你吧。”
一阵淡淡的声音从门口出传来，正在争吵的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猛然回过神，就看见身后办公室门口站着的池丝丝，如今她眸中带冰，半靠在门口，不带丝毫感情。
“小老板你……”何小东没想到池丝丝会突然出现，心里一提，想到他和杜蔚扬刚才的对话，一下子慌了起来。
就算他在杜蔚扬面前表现的再怎么理直气壮，可他这是私底下的行径，终究没有经过池丝丝的同意。
他们也只是帮人打工的，根本没有实际做主的权利。
就算他和买家谈的条件再好，只要池丝丝最后不点头同意，他也无可奈何。
“我看你弄错了一件事。”池丝丝朝他们的方向走来，直到走到何小东面前，才停下脚步。
一个成年男人对上一个还在读初中的小女孩，二人身高也有极大的悬殊，在气场上，何小东却莫名觉得自己被池丝丝压过一头，也听着他的小老板不留情面地话徐徐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