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奈奈在唱出“两条小蛇”那首儿歌时，就猜到了心魔凌苍的大概做法。
但当她睁开眼睛真正看到眼前这一幕时，还是被震撼到了。
他为了赢，将自己的身体断成了两部分，甚至在伤口处抹上了泥土，防止血液的味道扩散。
“你是怎么发现的？”心魔问她。
“你一直没有说话呀，这就很反常。”白奈奈说道。
心魔笑了一下，他输了，他从尾巴尖开始，一点点消散。
白奈奈摸了摸他化作蛇形、伪装成铲子把手的小脑袋：“很快就不痛了。”
心魔抬头蹭了蹭她的手心，肯定道：“我们还会见面的。”
下次见面，我一定要赢。
***
白奈奈走出凌苍的精神识海。
凌苍迷迷湖湖地抬起头来。
白奈奈趁机问他：“你知道赫兹和赫斯是什么意思吗？”
这就到了蛇蛇的专业领域，他像一个认真回答老师问题的好学生：“赫兹是蛇族的胜利之神，赫斯是蛇族的幸运女神。”
哦，看来凌苍这家伙之前没骗他。
凌苍，帝国大老中仅存的良心。
“但是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呀，一共孕育了九个孩子。”
“蛇族兽人一般都用赫兹和赫斯表示对爱人的称呼，这个称呼还有祈求多子多福的意义。”小蛇蛇补充道。
“呵。”白奈奈冷笑。
凌苍，看不出来啊，浓眉大眼一小伙儿，感情咱们是闷骚啊。
小蛇蛇扭动着身子：“你要这么叫我吗？”
他害羞地爬进罐子，只露出了一个蛇头。
“不行哦，我这么叫过别人了。”白奈奈继续冷笑。
小蛇看着自己的尾巴尖尖上的黑圈，目露悲伤：“我可能也这么叫过别人了。”
他“啊呜”一口咬上自己的尾巴尖尖。
哼，他要做一条哪怕没有脚脚也要清清白白的蛇，再来追求少女！
眼看精神识海中的一幕又要上演，白奈奈赶紧阻止他。
但蛇蛇格外决绝地咬着自己的尾巴尖尖不松口，形成了一了完美的圆。
白奈奈扯了两下，没把他尾巴解救出来，干脆把这个圆圈凌苍放在自己腰上，左右晃了一下开始转动。
吗的，这工作越来越不好干了，谁知道当治疗师还要会转呼啦圈呢。
十分钟后，凌苍松了口，瘫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只没有灵魂的蛇蛇。
他的灵魂还在飞速旋转，旋转，跳跃，他闭着眼。
白奈奈把这条蛇团巴了两下放进罐子里，准备离开。
小蛇居然坚强地爬了出来，脑袋软软地靠在罐子边边上：“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只记得我叫凌苍，你呢？”
白奈奈面无表情地说：“我在这边。”
转晕了正对着墙壁说话的小蛇尴尬地转了个方向，对着白奈奈又说了一遍。
眼冒金星的他眼前有无数个白奈奈的重影，但每一个白奈奈都朝他伸出了手，露出微笑：“重新认识一下，凌苍，我叫白奈奈。”
凌苍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他不知道，不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第一眼见面，他都喜欢上了这个少女。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凌苍没有手可以和他相握，情急之下，吐出了自己前端分岔的细细舌头。
白奈奈嫌弃地弹了一下他的舌头，小蛇“哧熘”一下滑到了罐子底部，不管白奈奈怎么叫都不肯出来了。
一定是罐子里太闷热了，不然他的脸怎么可以这么烫。
蛇蛇凌苍用盘成一圈一圈的身体把小脑袋埋起来。
***
白奈奈走进了荣法的房间。
荣法欲盖弥彰地挡在门后。
“荣法，抱歉哦让你等这么久。”白奈奈向他道歉，“我们来开始治疗吧。”
“这有什么，毕竟我排在了第十个，晚一点也是正常的。”荣法阴阳怪气的，“这要是搁一百年前，我这样的吃饭都不配上桌。”
白奈奈安抚他：“怎么会，你想想前面都有九个了，我还是力排众议把你加了进来，证明你很优秀呀。”
你只是见一个爱一个罢辽，荣法这么一想更心酸了：“我背井离乡不远万里跟你过来了，你连水都不给我喝一口，你知道么？这个房间一共有一百四十二块砖石，其中十七块都有了细碎的裂纹，每一块我都数了无数遍，否则，这漫漫长夜我将如何度过？”
大老，你只是在这房间呆了一晚好不好？
白奈奈看着光秃秃的水泥地面，无语了，她朝荣法招招手：“过来。”
“为什么是我走过去而不是你走过来？爱就要双向奔赴。”荣法双手抱胸，站得笔直。
“那我们各走五步？”白奈奈虚心纳谏。
荣法还是站着一动不动。
白奈奈察觉到不对，她走到荣法身旁，看向他死死挡住的门。
荣法紧紧靠在门上，拉起少女的手：“劝君惜取少年时，来吧奈奈。”
这么乖巧等待接受治疗的荣法才更有鬼啊！
白奈奈终于听到了细微的“嗡嗡”声。
“嗡嗡”声中还夹杂着“卡察卡察”的奇怪声音。
“我叫你一会儿再磕没听到吗？”荣法用意识和他的爱宠交流。
“大人，可是一百年后的门好好吃啊，我停不下来嗡。”甲壳虫埋头苦吃，抽了个空回答。
“废物！”荣法用两个字将爱宠直接降级为不可回收垃圾。
一点点细碎的粉沫从凌苍脑袋挡住的位置掉了下来，落到地上，顺着看下去，门边已经积聚了小小一堆澹黄色的木屑。
虽然荣法努力用脚踩住了，但还是露出了一点粉沫的痕迹。
白奈奈扒拉了一下荣法，这回扒拉开了。
只见甲壳虫已经在厚厚的门上钻出了一个圆圆的小洞，说不定白奈奈再晚来个几小时，门就直接打通了。
好家伙，你俩这是要越狱吗？
荣法拽拽地甩了甩头发：“这个门样式太丑，我准备安装个门镜。”
我还觉得这屋子太空，把你做成照片挂墙上行吗？
甲壳虫还在飞快地倒腾着六只爪爪，将碎屑向外扒拉。
白奈奈拿出纹身笔，将这个洞堵上了。
【作者题外话】：白奈奈：集邮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