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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爱国者(1)

六月二十九日,李如柏带领大部分李家成员离开沈阳,只剩下三成多的李家成员跟随李如桢在沈阳安家,跟随李如柏去京师的,一般在李家地位较高的或有钱的,留下来的次之,留在铁岭的最次。辽阳安家的主要有大哥李如松一家,沈阳则是李美茹母‘女’。

七月一日,卞为鸾正在与谢富坤挑选商业合作伙伴,将目标定在了粮商身上,最好是从事远程粮食贸易的大粮商,对于军队来说,只有粮饷充足,军心才会稳定。谈了不久,谢富坤就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又何偿不知道这个道理,只好说:“将军,好吧,明天我去找几个沈阳的商家,问问情况,看看谁在做大宗粮食贸易的,顺便能否让他们资助一些钱粮吧。”

“我们已经收到了两万两白银,来自大约三百家大大小小的商人、地主和手工业主,顺便要钱粮的事就不要再提,这事干一次,可以,以后就不行,我们于心何忍?再说,名声也不好!”卞为鸾考虑了一下否决了谢富坤的想法:“问问情况,这个没有问题。”

两人正说着,忽然卫兵来报,说有商家来拜访。卞为鸾怔了一怔道:“什么人?”

卫兵道:“将军,有一位老者,主动要求捐钱捐粮,参谋让我通报将军。”

卞为鸾呆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道:“有一位老者,主动要求捐钱捐粮了?走,我们去看看!”

卫兵这才道:“将军,刚才有一位老商人来找我,说他愿意贡献家财一半,为盖辽军提供钱粮,以助盖辽军守住沈阳城。”

卞为鸾听了,不禁喜出望外,连卫兵说简单的事也需要两句话的事也忘了,这可是锦上添‘花’啊,喜道:“他老人家人在那儿。”

卫兵道:“将军,我已经把他带来了,就在‘门’外候着。”

卞为鸾忙道:“快请,快快有请,进来喝茶聊天要紧,老人家你也要他站着?以后别干这样的事。”

“诺!”

半会儿,走进一个老年人来,只见这人大约八十左右岁年纪,高瘦的身材,面‘色’微黄,一绺白须,见了卞为鸾,立刻要行大礼参拜,口中道:“草民谢耀坤,参见大人。”

卞为鸾急忙在老人大礼之前将其扶住,罪过啊,摔一跤的话岂不是进了棺材?这个年纪还搞什么礼节,连称道:“谢老免礼,我哪里受的起老人家的大礼?”扶着谢耀坤坐下之后,卞为鸾又道:“谢老,听说你愿意出资,助我军守城,可是你太老了,我怎敢接下?还是留着养老吧!”

谢耀坤双手施了一礼道:“实不相瞒,大人,草民业以听说,盖辽军斩首过三千,草民是‘激’动呐睡不着觉,准备钱粮资军,以备建奴。然而我的不孝的四个儿子不愿意,说什么谢家拮据,拿不出银粮来。草民虽是一介商人,但也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但是草民又到不了蒲河城,太老了,今盖辽军到了沈阳城,故此愿以一半家财资助官军守城。”

卞为鸾看了看谢富坤,也不由苦笑了一声,这可不好办。只可惜了一个爱国老商人,问道:“谢老,不知你能助官军多少钱粮呢?”

谢耀坤道:“草民虽然不能比王候将相,但也经商多年,略有营余,因此可以资助官军粮食一千石,白银一万两,以供守城之用。现在都已备好,如果大人要是急需,那么现在就可以到草民的商铺里去取。”

卞为鸾和谢富坤互相看了一眼,有了这一千石粮食,至少可以维持盖辽军半个月,而一万两白银就是两个半月,加起来就是三个月。卞为鸾不是那种人,自然不会对士农工商四等级划分有什么概念和感觉,听了草民这两个字,是那个浑身发痒,想要冲凉,对这个八十岁的谢耀坤还是十分感谢道:“不好,一点也不好,谢老,你且放心,盖辽军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等到了那一天,我再去你家,如何?”

“大人,那可万万不行,万万不行呐,草民的四个儿子要是知道了,说不定明天就剩下一粒粮食了,银子我已经带来了。”谢耀坤一听,愁眉苦脸的说。

“好,我必会将你的高功忠心上报给皇上,为你请功,赠给你一个监生头衔。”

监生是明代的最高公共学府国子监的学子,只有受地方政fu推荐的学子或功勋大臣的弟子,才能到国子监中去学习,因此监生身份不低,不过监生的资格可‘花’钱捐到头上。因为商人历来为四民之末,身份很低,虽富不贵,按规定连穿丝绸衣服的资格都没有,但是现在已经如前‘浪’死在沙滩上,只是一些商人有钱之后,就会想到‘花’钱捐到一个监生的资格,来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监生算是一个不小的奖励,不过这虽然可以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但一样被人瞧不起。

谢耀坤听了之后,脸‘色’不变,只是淡淡的说:“大人,我看就算了吧,草民也没有几年的命,快要到棺材中,何况,大人要上疏,不好,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卞为鸾一呆,这是什么意思?卞为鸾用由衷语气的回道:“谢老,我看你能活到九十九,早着呢,你是一位伟大的爱国者,令人尊敬。”

谢耀坤也查觉到卞为鸾的态度:“大人,沈阳城的存亡,就全仗大人了。”

卞为鸾笑道:“谢老过奖了,太客气啦,守卫沈阳,上有辽东总兵,李总兵还占着我的府邸呢,在下不过是尽力而为而已,怎么敢独居如此大功呢?不知谢老是做何种生意?一下子能拿出如此之多的粮食。”

“大人,老朽是搞粮食贸易的,不然,哪有一千石粮食。”

“哦,是在辽东买卖吗?还是,不知有没有到过江南?”卞为鸾迫不及待的问。

“回大人,辽东江南两地的买卖都在做!”

“太好啦,我正在为粮食发愁,我看谢老就不必捐钱捐粮,与我们合作,也算是对盖辽军的支持,同时又不至于引起家庭矛盾,何乐而不为呢?具体的事物就与谢参谋商议,谢老你看如何?”

“大人,这……这不太好,商人,最重要的是讲究信字,无信不是商,合作可以,只要收下了钱粮,一切好办,何况老朽还有一半的家产。”谢耀坤强烈要求收下自己一半的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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