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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末日轮

错误总是这样,越细看就越多,叶老板最近在逐寸逐寸的看东区项目,于是少锋总日渐憔悴,每天回总部的时间多过在现场的时间,勾耷脑袋看着地面,走两步就不自觉抽一冷子叹气,本就矮小的身体仿佛团成了个起了毛的旧皮球,在叶总的办公室里抵御狂风暴雨般的摔打,特色的‘卧铺’骂声响彻走道,算好没有加上三个字的后缀,因为毕竟两个人是共一个阿爷的。

而事情往往都是这样,越担心出错就越容易出大篓子,之前的工程班组果然投诉了,而且挑了个好时候,国庆七天,一部分人上街打横幅,还有几个人爬到了楼顶,这实在太打脸,市里值班人员把区里说了一番,区里安监部门加班又把项目上狠狠训了一顿。

“哈哈哈,你没看到哦,叶总脸上恨得,都想一脚把叶少锋给踢死,”皮裤子女高管站在项目公司办公室里,仰头压住大笑,办公室大门紧紧关着,陈总站在对过,办公室还有两个人坐在位置上低声陪笑,今天是十月八号,问题仍未得到解决,皮裤子女高管笑够了后,接着揶揄一句,“不过他也是个好脾气,被骂得跟孙子一样,也不回嘴、不解释,一声不吭站在那,脸上连个表情都没有,像个老阿公一样,噗嗤。”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失笑起来。

“哪呀,”叶世荣忍不住插话,满脸不屑,“他就是背地里说,这次国庆时候,他们的阿公在祠堂里大骂,说大的不仅不让着小的,还就知道欺负小的,要让叶老板的老豆跟少峰他爸赔礼道歉,少峰他爸哪敢啊,吓得当场就跪下了,气得阿公骂他没用,要拿拐杖打他呢。”这里是一种典型的‘人、从、众’式中国家族关系,位于人字最顶端的阿公看下面都是自己的子女、孙子,理所当然应当互相爱护、互相帮助、好的分给穷的,就好像自己对待这些子女后辈一样;殊不知到了从字就已分了家,到众字第三代很多堂兄妹间或许形如陌人;就好像他们的阿公与叶世荣的老爸也共一个阿公,但他是断断不会提及要叶老板让着叶世荣一样。

这话乐得陈总嘿嘿直笑,手一指,佯骂到:“你还真啥都敢说,看来你也没在背后少说我坏话呀!”

“那真没有说过,”叶世荣赶紧站起身,腆着脸陪笑,“陈总你待我不错,我都老跟他们说佩服你为人公正、干活利索呢,”说到这稍微迟疑一下,看了眼前面的女同事,又补充到,“还有红姐,还有李经理,我都觉得挺好”。

“诶,这还突然开窍,会说话了,”陈总调侃一句,冲他轻轻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回女高管,“其实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少峰总,前面那家施工单位定也是他定的、退场也是他让退的、不结算也是他说的,等到出了事就都是别人的问题了。”边说边用手在空中指了指,意思是指叶老板。

女高管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是又怎样,算他倒霉呗,”说着又突然咯咯咯的讥笑起来,“老板哪会承认自己出错啊,他要能这么做,公司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李为没有在办公室里,而是坐在消防楼梯转角平台那抽烟,思绪随着青色的香烟在虚空袅袅扩散开:股市每天都在涨,自己的股票账户也在赚钱,只是…只是这速度还是不够快;或许刘风说得对,趁现在还是应该博一博,否则光靠股票里的那点涨幅,什么时候才是一站;可是我没在权证上赚到过钱,会不会八字不合呀?

想到这有些犹豫,紧接着有个念头在脑海里轻轻响起‘慢慢来,别着急’,李为莫名叹了口气,禁不住用手挠了挠下巴,抬头看向远方,透过幕墙,天空竟是那么的蓝,心情兀然一松,嘴里默默跟念一遍,是啊,慢慢来,别着急。

不过,他说的末日轮还是有几分道理,李为默默抽了口烟,提醒自己静下心来认真想,这两年绝大部分的认沽权证在到期前五天都会爆炒,现在股市里就只有这一只权证,之后也不会再发了,也就是说跟赌桌上告诉大家这是最后一铺一样,大家肯定都想狠押一把,说不定十倍、几十倍都有可能。

李为不自觉嘿嘿一笑,觉得全身有些发痒,抬起下巴抿住嘴使劲挠了几下,可是它什么时候会启动呢?按照刘风推测,最后一把肯定会争先恐后,行情会提前七八天启动,也就是说最快今明两天就有可能,那要不要提前先买上一点?但现在这价格还是有点贵呀。想到这李为不禁有些生气,八天后注定归零的东西现在居然还卖六毛多,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万一庄家先一个大跌到分分钱,再涨个二十倍也到不了这个价啊,活该亏死你们!!

只是我该什么时候动手才好呢?还有…万一它不启动呢?那不就血本无归吗?前段时间证监会不就连出好几条控规吗,会不会庄家也害怕风险退缩了呢?不过应该不会吧,刘风那句话说得好,嘿嘿,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要知道,这可是百分之几千的利润,所以肯定有人来坐庄,关键就是价格和启动时间,提早介入不过是竹篮打水,到底会是什么时候呢?李为狠狠揪下几根胡子,晕晕乎乎想不明白。突然间,莫名其妙闪出大学里证券老师的影子,和那年课堂上她幽幽的叹息,只是影子过于模糊,遥远得仿佛一个空洞的梦。

吱~消防门突然推开了,一阵清凉的新风吹过来,李为觉得脑子清醒了许多,瞬间蹦出一个想法,这东西就是个命,这样吧,如果三天内它跌到两毛就表示让我买,到不了就表示我没这个命,一切都交给老天安排,希望…恳求老天爷给我这个机会。

推门进来的是个东区项目现场的土建工程师,两人之前因为些琐事打过些交道,彼此算聊得来。他冲李为咧咧嘴,然后过来并排坐下,接着叮铃咣啷放下一堆东西,又递过烟来劝李为续上后,自己也点上一支,深吸一口后,幽幽叹息一声。

“怎么了,这么感伤?”李为假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笑嘻嘻的调侃一句,又用手一指地上那堆东西,略带诧异,“这堆东西是什么?瓷砖、铰链、还有一串的门把手?看着像搬家一样”。

工程师又是一声叹气,神情很是忧郁:“也不知道还能干多久,项目上现在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至于这些东西,”他麻木的用手翻了翻地上,发出些杂乱碰撞的声音,“是带过来给叶总定版的。”

李为忍不住也伸手翻了翻,觉得很神奇,失笑到:“连这些都要他定,他不是忙死?难怪你们项目磨蹭得跟蜗牛一样”。

工程师没好气的白白眼:“不是要他定,是他要定,你是不知道,除了外运土方他不打算拉回家外,其他所有事情都要他定,项目上现在还有一大堆事都等住他呢,那能快得了嘛。”

李为用手揉揉鼻子,嘿嘿直笑:“那这些东西定下来没?”

工程师又郁闷了,使劲吐了口烟:“没,把我骂出来了,嫌我带少了,不够让他挑,”说着叹口气,变得有些烦躁,“材料商都被挑烦了,不愿意提供样板,就这几个还是连哄带骗从人家那拿来的”。

李为忍不住又笑出来,觉得不合适,赶紧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别着急,慢慢来,反正耽误的又不是你家的事,”说着眼珠一转,假意出主意般小声说到,“这种事应该让少峰总来呀,你们对少峰总就好啊”。

“少峰总辞职了,”工程师顺口溜出了一句,接着被自己这句话吓到,赶紧东西看看,消防楼梯上空荡无人,于是压低声音补到,“千万别跟别人说啊,现在公司里的人都不知道,老板也还没定”。

李为心中突突跳了两下,觉得这可是难得的秘辛,先是点点头,接着琢磨一下,别不是他瞎猜的吧,于是追问下去:“不会吧,你是咋知道的,我看陈总他们才开完会,也没说这个事呀”。

工程师又左顾右盼一下,把声音压得更低:“其实前两天少峰总就隐约跟我提了,我还看到他偷打了辞职信,刚刚我去送版,正好少峰总出来,我把版放下的时候,就看到那张纸了,”稍微停顿了会,又再三嘱咐,“这事千万别跟别人说,我就告诉你了”。

李为又点点头,内心里乐开了花,巴不得现在赶紧回办公室告诉陈总这个事,只是这样做太过于明显,于是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到:“少峰总对你挺好啊,但他做事好像差了点,说不定换过个老总也是好事”。

“希望吧,诶~”工程师低头看向地面,话语隐约含糊听不大清楚,“其实少峰总还可以,除了人稍微懒散点,对我们这些属下也算不错,虽然没有加过钱,但每天都和和气气的,日子还算好过”。

又聊多几句后,工程师终于走了,李为稍微收拾一下心情,快步走回办公室,屋里的聊天还在继续,李为想了想,忍住没有说,等到一刻钟后终于散场,李为跟在陈总后面进了小办公室,扣上门,悄声悄气的笑笑说到:“刚才外面人多没敢问您,听说少峰总辞职了,你知道吗?”

陈总一愣,下意识摇摇头,一边冲茶一边茫然回答:“你听谁说的,别乱传,人家两兄弟呢”。

李为如获至宝,压住心中雀跃,把声音再压低一点:“北区项目工程师来送版让叶总定,看到少峰总沉脸出来,进去放版时就看到少峰总的辞职信压在老板桌面上。”

“真的假的,没看错吧,”陈总停下倒茶,沉吟一会,很认真的缓缓说到,“那个工程师怎么说的,你从头到尾学一遍”。

于是李为绘声绘色的学了好几遍,特别那句‘这事千万别跟别人说,我就告诉你了’强调了好几遍。陈总点点头,把身体往桌椅上一靠,摘下临时带上的老花眼镜,露出一副思索的样子。

空气里沉默寂静,过了半分钟,李为站得有点累,小声说了句:“陈总,没啥我就出去了”。话语声把他一惊,似乎醒了般又冲李为柔和的一点头,李为关拢门,透过毛玻璃,陈总模糊的影子似乎又凝固在那里。他不高兴吗?他到底在想啥?为什么感觉有种兔死狐悲的失落?李为越想越有些糊涂。

叮铃铃,电话突然响起来,李为慌忙接通电话,邱司机明快的笑声传过来:“李经理,我在网上看到你们项目的设计图了,画得很漂亮,诶~,你说,这对于公司的股票算不算利好啊?”

“什么设计图?”李为听得一愣,转念才反应过来,只是那几张效果图才向设计单位要过来不久,也没几个人知道,怎么会上网了呢?赶紧问清楚网站地址后,侧着脑袋夹住电话,打开电脑一看,果然就是项目的最新图纸,配的文字内容也正是自己夸编的诸如‘百亿新产城’‘先锋后花园’‘十年雕一园’之类的宣传稿,只是这些都尚未定下来。

“怎么样,看到没?有没有用啊?今天下午公司的股票突然动了一下,我就觉得不对劲,你说会不会跟这个有关?”邱司机还在连珠炮式追问。

李为心里也不由自主跳了几下,莫非这里有什么猫腻?稍微理了理思路:“我们项目不在上市公司资产内,除非是并购进去差不多,不过要真有并购,那公司股票肯定有得涨,这样,你去探一下黄经理的口风,我去问下其他人”。

挂了电话后,李为又冷静想了一会儿,敲开陈总的办公室,装出一副纳闷的样子,问到:“陈总,不知怎么回事,我们项目的效果图和文字资料居然上了网,您有没有发过啊?”

“什么资料?”他还沉浸在之前的事情里,茫然重复一句后才反应过来,蔫蔫回到,“没有,你去问下其他人,只是公司里谁会传这个,说不定是设计单位搞的也有可能,算他们的设计成果贴金呢”。

“您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李为故意佯装开玩笑般嬉笑几声,让接下来的话感觉起来痕迹没那么重,“我们上市公司把它并购进去,正好我们也可以买点公司的股票,当难得发了次奖金,嘿嘿”。

“你想瞎了心喽,”陈总被逗乐了,用手指指笑骂到,“上市公司里都是些烂资产,他那舍得把好项目装进去哟,这些都是留着

给他自己吃的,怎舍得分给别人,你看他像大方的人吗?”

“他可以装进去的时候炒把自己的股呀。”李为想询问出另一种可能性。

“那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没有听他说过,而且公司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陈总解释几句,当看到李为越发迫切的眼神后,好言又安慰几句,“如果真有这种可能,停牌前应该会让我们知道,到时候我会跟你说,这点你放心。不过,依我对他的了解,真金白银装进去的可能性很少。”

几天的多方打听后,都表示没听到有什么动静,李为终于死了心,接着又看着屏幕上还有五天到期的认沽权证,价格居然坚挺在4毛多,而且相关部门特地出文强调严控炒作风险,情绪变得更加低落,怏怏叹了口气想到,果然老天不肯垂青,从来就不曾掉馅饼砸中我,看来我就没有偏财的命,人还是得靠自己啊。

只是没想到又过了两天,末日轮归零日的倒数第三天,人们如同互吃尸体的飞蛾,终于开始了那场死亡火海里的狂欢。

盘面此时已是离卦九三之象,日昃之离,不鼓缶而歌,则大耋之嗟,凶。开盘五分钟后,价格猛地往下一小跳,不见了百分之五,许久未吃到人肉的蛾子们,早已虚弱至极、哆嗦惶恐,此刻终于坚持不住,心中的吊气绳啪一下断了,浑身一颤,噼里啪啦掉落火海里,火就凶势,漫天卷过,哗一下,更多的蛾子们放量下落,如同河水崩了堤、天开了口子,绝望倾倒下来,K线狂跌不止。正是离卦九四,突如其来如,焚如,死如,弃如。

娑婆世间的另一个名字叫多舛,从不曾有笔直的路一通到底,就连死亡都是如此的喘息挣扎、一波三折。盘面尚未跌到绝望就已变生,爻变为贲,何意也?隔山观火,图谋取栗,小利有攸往。下跌到百分之三十时,该死的已经死去,未死的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苟延残喘,外面饥肠辘辘等着吃人的蛾子们,早已按捺不住心中跃跃,呼哧哧冲进火海里,捡食残肉断肢,血肉染红了唇齿,心中亢奋又放荡,盘面如同打了个反手的对号,直挺挺往上冲了百分之十;但毕竟这是个错打的对号,惶恐至极和投机主义的蛾子们借机踩着同伴身体逃了出去,对号向下一折,如同半空掉落的铡刀,狠狠将蛾子们碾得血肉横飞,于是下一波观火的蛾子们红住眼睛冲进来。

接下来整个上午的时间里,无数次重复飞蛾扑火的故事,无数蛾子在火海里自以为是的狂欢,无数蛾子在欲望沸腾中死去,到了早盘休市时候,蛾子们终于怕了,盘面没有了什么动静,如同垂死的老人,张大嘴巴无力的喘气。

刘风是只断了腿的蛾子,在火海里亢奋又恐惧,总想侥幸吃口肉然后机警的逃离,只是一上午都是波折向下的格局,如同半空掉落下的捕虫网兜,全身而退靠的不是实力,而是双色球六加一的运气。

李为则是只犹豫的蛾子,纠结在自我编排的命运安排与欲望高炽的博弈里,少了几分义无反顾的勇气,犹豫不决的下单与撤单,与上涨下跌插肩而过,侥幸没有踏入火海里。

贲卦至此走到了上九,白贲,无咎。何谓也?献上你的大白腿,饶你不死。势尽必变,阴阳消生,贲卦转为明夷上六,不明,晦。初登于天,后入于地。作何解?前戏结束,这场吃人的盛宴要真正上演了。

蛾子们终究想要吃的是蛾子,火只不过是个工具。若任由火海慢慢熄灭,将再没有新蛾子扑进来,老蛾子们只能在煎熬中死去,这当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特别是其中最大最凶残的那一只或几只。

下午盘面以百分之二十高开,K线瞬间’biu’一下冲了天,残喘观火的蛾子们刹那就疯掉了,哭天抢地想冲进去;凶蛾子们的胃口哪是这几只蛾子肉能填满的,于是继续狂扇翅膀,火光上冲登于天,涨幅高达百分之三百,耀目得好像半夜里喷薄的火山;于是所有的蛾子们都疯了,甚至包括那些早上就已死去的蛾子,砸锅卖铁冲了进去妄想要借尸还魂;火海里全是癫狂的蛾子,茹毛饮血,翩翩起舞,激动颤抖;接着岩浆掉落下来,如同末世的景象,蛾子们死走奔亡,雨落纷纷,在自我幻想的亢奋里戛然陨落,阴暗中的凶蛾子们吃饱了尸体,振翅飞走了,K线从原点回到了原点,就好像画一个圆圈,圈里满是苍夷与狼藉。

其实从头到尾,这里都不过是个屠宰场,但这不是一个阴谋,而是一场明告世间的吃人狂欢,所有的蛾子都清楚最后的结局,只是所有的蛾子都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那只。

动极生静,静极生动,动而无动,静而无静;动不知动,静不知静,动的瞎动,静的悔静;太极之生生,人心之生生,何人又能窥其藩篱。

到了最后一天,凶蛾子和大蛾子们早就飞走了,里面只剩下残躯破体的廋蛾子们到处巡弋,假装看不见必将归零的事实,憧憬希冀在最后的荒凉中找到腐肉。

到了中午休息时候,权证的股吧里竟置顶一个帖子,说是帖主仁人高义,愿拿出一半利润解救亏损者,下午以一毛钱全收。绝望的蛾子们如同看见救命稻草,但也知道此事是多么的无稽,忐忑惶恐的高喊了一中午义庄,歌颂赞美,鼓劲打气。

世事有时就是这么扭曲难以理解,下午开盘后,竟然真的出现天量巨单封住一毛的成交线直至收盘。被吃掉大半个身体的刘风很感慨,盛赞了半个小时义庄的义举后,看到炸开锅的股吧里又置顶另一个帖子,说是帖主心怀大善,崇明尚德,愿拿出一半利润与大家分享,让回帖银行账号信息云云。于是蛾子们又一次疯了,山呼善人,回了数百页的帖子,热闹得好像村庄里哄抢翻了的装鸭子车,刘风和李为两人也趁乱将信息留在了第一页里。

过了三天,帖子下又多了数十页的留言,多数都是咬牙切齿的叫骂,用尽最恶毒语言,宣泄没有给他打款的失落,其中很偶尔也穿插那么一两条收到打款的帖子,只是戏谑意味十足,然后帖子就沉了。

当笑话也结束后,这场死亡盛宴就迅速落了灰,再也没人记得,股民如鱼,七秒记忆。

廿年变迁史》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都市小说,YY小说转载收集廿年变迁史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