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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刑军在寻阳城外集结,明目张胆,启衅如此做是为了威慑锡龙人,希望锡龙人看到后有些忌惮,毕竟启衅不敢保证此战必胜。一年前那场大战,启衅吃惊的并不是洛国的惨败,而是锡龙人的强悍。御正法寺曾经告诫过洛国王庭,他们有消息称,锡龙大军有天领教相助,让吴辰不可轻敌,但是吴辰气盛不听,将五万士兵尽数派往开阳城迎战锡龙人。即便全是精锐,也落得战败。

启衅这番虽有十万之众,这十万人是什么战斗力他心里也很清楚,寻阳城内,启衅正在中军本部大堂踱着步,他满心忧虑,但是眼睛里却还是慑人的锐气。

白平此时是启衅的副将,启衅将白平唤入大堂:“去年开阳一战之时,御正法寺就派人警告说锡龙人有邪教相助,若真是如此,我军此战也是胜算寥寥啊。”

白平道:“将军所言,白平也有耳闻,只是御正法寺和玄府不肯轻易相助,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啊。”

启衅道:“御正法寺和玄府不愿相助是因为数百年前那场屠杀引发的灾乱,当年的不仁如今让我们来偿付代价,不过,御正法寺曾经说过,如果两军交战有玄门之人插手的话,他们也会插手。本将刚才思虑许久,决定派一人前往御正法寺求助。”

白平道:“将军莫非掌握了天领教干涉的证据了?”

启衅道:“没有,去年御正法寺既然都告诫洛王天领教相助锡龙军,他们都没有出手,可见证据确实难找。”

白平问道:“那将军的意思?”

启衅道:“本将想派遣你前往御正法寺,求助他们协助查探。”

白平一听有些出乎所料,静了一会,说道:“末将明白了。”

本来御正法寺不想插手锡龙洛国之间战争的,但是黑熊鬼血一事出来之后,御正法寺对锡龙突然之间的强大也产生了怀疑。白平奉命前来求助,玉修公便做个顺水人情,派人进驻寻阳城,随军探查锡龙军异象。

两军对峙两个月之久,紧张气氛终于有点放松的时候,终于在八月临近十五的月圆夜出了事情。

不知道什么原因,锡龙的天领教突然派人潜入洛国,在寻阳城外被洛军哨探发现,天领教的人当场被乱箭射死。

这件事震惊了所有人,启衅更是不理解,因为无论如何,天领教也不会轻易直接干涉两国战争,这次天领教竟然直接派人潜入洛国,又何以不小心被哨探发现处死?

启衅心中十分疑惑,另一边御正法寺的玉修公更是十分吃惊。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抓到了天领教干涉战争的证据,但是玉修公更加注意的是,天领教进入洛国的目的,是什么原因让天领教冒这么大风险潜入洛国?

此事件一出,第二天御正法寺和启衅各自派人前往事发地点探查,事发地在寻阳城外不远处一片树林里,这片树林不是太大,但是正好夹在开阳城和寻阳城之间。

启衅亲自带人,由树林里的探子带路,一行二十人快马来到天领教人丧命的地方,这里灌木丛生,似乎与林子其他地方略有不同。天领教人的尸体已经被收理好放在一边,启衅让人掀开尸布,尸体上胡乱的插着五支箭,箭杆已经被截断。启衅蹲下仔细看了看尸体,起身命人将他带到原来尸体的地方。

原来尸体的地方正在一棵树下,这棵树寻常一般,树冠茂密,启衅抬头仔细寻找着什么,忽然他把目光定在了一片树枝上。

启衅拔剑一跃而起,一剑将那树枝斩断,凌空接住树枝,稳步落在地上。

旁边人不知道将军的意思,各自上前一步。

启衅将树枝翻转,只见这树枝一片枝叶背面沾满了暗红色东西,启衅摸着皱了皱眉头,这暗红色东西是干了的血。

“当天射杀此人的探子是哪个?”

两人闻声站了出来。

启衅放下树枝,侧对那二人,说道:“再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形。”

那二人又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昨日正午的地时候,这二人正在树林里巡逻,其中一人还说,再往前就是开阳城,是锡龙人的地盘了。这时候他们突然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两人急忙朝声音处赶去,正见一人身着异服从树上跳下来。

两人当即认识到这人不是洛国人,很可能是锡龙奸细,那人落在地上复又跳起要逃,两人情急之下连放五箭,锡龙奸细中箭落下,等到二人过去跟前,这人已经咽气死了。

两人当时为了确定周围是不是还有其他奸细,还在四周专门仔细巡查了一遍,除了这一个死人外,在没有其他人了。

启衅听完,淡淡的说:“你们俩幸亏是没看到他,不然你们也没命了。”

这话一出,那两人当即吓得脸色苍白,互相嘀咕:遇见谁?还有人?

启衅指着死人脑袋处说:“这人的致命伤不是你们的那五支箭,而是这正中头顶的伤。”

周围人听启衅这么说,都不禁伸头来看,那二人离得近,看得清楚。只见尸体头顶确实有一个小指粗细的伤口,伤口上的血迹还没有干透,两人看的心里发凉,这说明当时在树上还有更厉害的角色。

启衅命人递来一把刀,当场把尸体脑袋砍开,从脑袋里面取出致死的凶器,凶器上沾满了血浆和脑浆,看不出来是什么,只是外形像极了半截筷子。

启衅命人撕下衣襟,递过来一块布,擦干净,这才看清楚,那凶器竟然是一截树枝!

“究竟是何等高手才能将这随手折下的树枝射入人脑?”

启衅看着树枝,又转身看着那片树冠,摇摇头。

“这高手又是为何而来?为何要杀掉天领教的人?”

启衅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下,带人回营。

这件事还没有完全平息下去,锡龙军竟然迫不及待的发来战书,启衅本不惧战,但是他不明白,这个时候开战,岂不是自己承认了天领教的关系?

锡龙战书刚到,外面探子来报,锡龙人已经派兵占领了城外树林,另外还有两路大军分别从正东面,东南面并行开来。

启衅即令全军城外列阵,自己统帅中军五万列阵迎战锡龙东面军,令白平领两千平山营并三千天刑军遁入城南要道,伏击东南来敌。至于城东北树林里的锡龙军,启衅令四万军前往堵截,防止他们侧袭中军。

军令一下,三军开动,同时寻阳城内御正法寺的人立即请令于玉修公,玉修公当即派出一位护法长老连同四十随法知命一同赶来。

三天后,东面两方军马率先开战,锡龙东面军势如猛虎直扑启衅中军,启衅命军士摆开防御阵,顶住锡龙军。半天前,东南边白平五千人静伏要道,见锡龙军经过,乱箭齐发,火石乱入,锡龙军顿时慌乱。平山营乃是洛国精锐,两千平山营伏击两万锡龙军足够,此次启衅拨兵五千,只为保证白平击退东南锡龙军后侧后袭击锡龙东面军。

五千人在平山营带领下杀向锡龙军,锡龙军阵型大乱,被三千天刑军分割,平山营逐个击破,五千人苦战两个时辰,眼见锡龙军即将溃败,突然从南边又杀出一路锡龙军。

伏兵之计竟然被看破!白平心中暗骂,但还是领着平山营苦战,另外三千天刑军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锡龙军杀破士气,有怯战之色。果然,这突袭的锡龙军从后包抄洛军,三千天刑军率先溃败,被锡龙军分出一部追杀殆尽。

两千平山营苦战不敌,白平见再战下去就是被灭,带兵突围,剩余一千多人苦战杀出,仅突出去五百人不到。

这五百平山营急退到寻阳城南要塞,守着木桩寨墙,军寨内羽箭充足,五百人封死大门,站在木墙上向来犯锡龙军射箭,锡龙人碍于伤亡,不敢直接包抄启衅中军,于是三万人围攻军寨。

军寨外遍布陷阱,锡龙人死于陷阱者竟有三四千,五百人苦战不退,牢牢拖住这路锡龙军。

启衅中军本没有洛国精锐,只有分下来的一千平山营在启衅周围做预备队,余下的五万人多是临时征兆的,这五万人看来人多势众,但是在锡龙军冲击下很快显露颓势。

启衅本打算白平从后方支援包抄,但是眼下这中军只怕撑不过两个时辰,启衅审时度势,下令撤入寻阳城。东面锡龙军随即将寻阳城包围住。

只有城北树林处防守的五万天刑军安然无恙,他们伏兵安好,军阵列齐,等了几个时辰,却迟迟不见锡龙军犯阵,但是启衅军令如此,他们不敢妄动,只是固守。

树林里锡龙军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外洛军自是不知道,但是直到天色渐暗,中军传令兵命北路军驰援寻阳城。

启衅和锡龙军将领都没想到北面树林处的两军竟然没有交战,等到五万洛军齐整奔杀而至,锡龙军大吃一惊,启衅大喜过望,急命城内中军杀出,两路军前后夹击,锡龙军大败而归。

启衅杀退锡龙军,命传令兵去寻白平,半个时辰后,传令兵来报,白平五千人马尽数被灭,白将军与五百平山营将士被围攻的锡龙军放火烧死在军寨中。

启衅闻知白平死讯,黯然神伤,命人将白平连同五百平山营将士尸骨抬回,厚葬在寻阳城外。

当晚,抓回来的逃兵供述出南路洛军战况,启衅后悔莫急。

但是北路锡龙军为何没有出动,启衅怎么也想不通,北路军统帅说他们并没有见到树林内有什么动静,根据情报,锡龙北路军应该有三万,纵然不来接战,这三万人走在树林里也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

启衅立即派暗哨深入树林查探,两个时辰后,启衅还在城门上眺望锡龙军方向,突然城外一匹马匆忙跑来,

“报…………”

启衅连忙下城,是暗哨探查情况回来了。

暗哨连滚带爬来到启衅跟前,两眼恐惧,面色苍白,这让启衅心里咯噔一下,“是什么情况,快报!”

暗哨双唇如打鼓一般,竟然一时说不出话,启衅命人给他喝水,他才终于挤出一句话:“将军!树林里,全是死人!……密密麻麻,全是死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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