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自傲的人，注定，烂泥扶不上墙。”
打了几场别人刻意安排的胜仗，便自以为了不得了，心比天高，毫无脑子却还妄想能触及甚至吞并殇策身后的鬼面军。
乱不清方向，愚蠢至极！
“他们恐怕，还未见识到半点鬼面军的厉害。”
白衣男子嗤笑一声，一抹思量闪过。
“确实。
近久的数场战争，表面上南军占据主导，越战越勇，而实际上，夏军一直处于只守不攻的状态，每次都是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可惜啊，南军那些个膨胀自大的人，上至一军主帅，下至无名小卒，竟没有一人察觉不对，还沾沾自喜起来。”
“那我们，便安安静静的观战好了。”
白衣男子轻笑，负手看向群山连绵不绝的远方。
快了，等到真正的鬼面军出手，等到那个人被黑袍男子带回去，他就可以，安心的接他的妹妹回家了……
午时——
“殇策，你伤还没有好，出来蹦跶什么？”
安无卿无奈地跟着殇策，被他带来了平日里将士们训练的校场。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看着四周或在训练或在休息的士兵，安无卿心存疑惑，不明所以地看向殇策。
“阿卿会射箭吗？”
“会一点吧。”
前世被那个神秘人所救，困在宅子里无聊的时候练过。
“阿卿，我们比比射箭可好？”
殇策目光沉沉，像极了先前被梦里似真似假的场景刺激得癫狂不安地模样。
只不过，安无卿此时却像是神经大条一般，没有发觉出他的半点异样。
听完殇策的话后，安无卿很不厚道地翻了个大白眼。
“比射箭？你觉得我能比得过一个成天以武为友，身经百战的主帅大人？”
“阿卿，那我们就试一下，不论输赢，不分高低，就试试可好？”
殇策语气里是难掩的颤抖，安无卿莫名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殇策，从兵器架上拿下一把弓箭。
拉动箭弦，试了试它的弹性，随后接过小兵送来的箭，射箭姿势摆好，眼睛微眯，瞄准了十米开外的靶子。
安无卿将弓箭拉得很紧，视线瞄准，一点一点地移动弓箭以找到最佳位置。
这时，握着弓箭的手突然被一只大掌覆上，身后也骤然多了一道人墙。
“怎么，将军这是打算亲手教在下射箭？”
安无卿回过头嬉笑一句，任由对方郑重其事地纠正着自己的动作。
“射箭，射的不是眼前的靶子，而是心里的靶子。”
“嗯，我知道。”
安无卿倒是没有察觉不对，笑意盈盈地应着殇策的“教导”。
“心躁，箭也躁，靶子自然也就瞄不准。”
殇策垂眸，握着弓箭的手勐然用力向上，右手一松，绷紧的箭弦瞬间将早已蓄势待发的箭发出，直穿透一只飞鸟的身体，落在远处的靶子中心。
“阿卿，学会了吗？”
安无卿懵懵懂懂，看了一眼靶子中心的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怎么觉得，殇策这会儿怪怪的……
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一般……
“那阿卿就再来一次。”
殇策表情冷澹无比，接过小兵又送上来的箭，重新握着安无卿的手，调整好姿势，接连射出三箭。
每一支箭都穿透一只飞鸟的身体，最终钉死在靶子中心。
“殇策，够了。”
看着还想拿箭的殇策，安无卿直接将大部分力量都掌握在殇策手中的弓箭一把夺过来，交到了一旁陪练的小兵手里，才转眸看向殇策。
“你怎么了？练箭就练箭，干嘛非要和那群飞鸟过不去。”
“那阿卿呢，阿卿为何要与那群飞鸟过不去？”
殇策神情澹澹，瞥了一眼地上被射杀的飞鸟，心口发凉。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熟悉的……阿卿……
“什么过不去？”
“阿卿去看看，那些飞鸟可还有存活的，若是没有，今晚就拿去炖了，给阿卿添个菜。”
“殇策！”
安无卿看着第二次这般不正常的殇策，完全不明白他此时莫名的举动的原因。
“听话，阿卿去看看。”
殇策摸了摸小人儿的脑袋，强行压下手中的颤抖。
还差……最后一步，他就可以验证了……
安无卿无奈，自认倒霉地小跑着向地上早已死透的飞鸟前进。
这边，看着跑出去的小人儿，殇策眼底闪过一抹疯狂，面上却十分冷静地从小兵手中接过弓箭和箭支，缓缓抬手，对准了毫无所察的安无卿……
阿卿……真的，是你吗？
那个人，真的，是被他亲手，所杀吗？
四周的小兵看着突然冷酷无情的主帅大人，以及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趋势，瞬间为此时还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的军师默哀。
话说这头跑到靶子处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飞鸟的死尸的安无卿，只觉得此情此景异常熟悉。
确认完了这些无辜的小飞鸟都死了之后，安无卿全然没有了想将它们再吃了的想法。
就在安无卿起身之际，殇策手指一松，手中的箭离了弦，划破闷热的空气，直直地向着安无卿袭去。
“卿卿，小心，快闪开！”
被殇策突如其来地变故吓得小心脏直跳的圆滚滚，甚至都来不及告诉安无卿准备，那支箭便已然逼近了安无卿。
“怎……”
被圆滚滚急吼吼地小语气吓得一惊，安无卿脱口而出的疑问才发出一个音节，就被一个击中背部的东西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
箭被改造过，落在人身上不会带来太大的伤害，甚至丝毫不见血。
可方才那一箭，明明只是如往常像是被人轻打一般，不会带来多大的痛感，可被那东西击中的一瞬，安无卿竟然有种箭入心口的感觉！
那么的胆战心惊，又那么的，莫名熟悉……
僵硬着身子微微转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箭，逆着光，看向根本就看不清任何表情的殇策。
“射箭，射的不是眼前的靶子，而是心里的靶子……”
“心躁，箭也躁，靶子自然也就瞄不准……”
“……”
同样的话语，同样的语气，同样的方位，同样的箭术，同样的致命点，同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