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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觐见

崇祯皇帝近来心情较为舒畅,虽然陕西民变没有剿灭,但毕竟陕西在商洛道参政刘应遇和督粮道参议洪承畴打了两个胜仗,陕西起义军多被诛灭,卞为鸾依诏前来,也算是朝廷一召见就到,证明其对朝廷还是忠心的,不像文官们所说的,居心莫测,这是面子问题,而且近一段时间,三处兵变问题解决,让人能缓口气。

当早朝的钟声响起,早已等候在殿外的群臣们鱼贯进入皇极殿。“各位爱卿,有事先奏吧。”

“臣有本上奏。”兵部尚书孙承宗出列道。

崇祯皇帝一看是孙承宗上奏知道肯定不是好事,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和颜悦‘色’的问道:“孙爱卿有何事上奏啊?”

“回禀皇上,昨日新华国侯爵卞为鸾抵京,觐见陛下,臣认为其这几年在新华国颇有成绩,本人也十分劳苦,微臣建议留其在京休息。”孙承宗的汇报了这个将会把崇祯的心情破坏了一些,崇祯本想悄悄的处理,巧巧的打发。

殿下众臣一片哗然,纷纷询问其卞为鸾的情况,议论纷纷,各持己见,一时殿中嗡嗡嗡一片声。

崇祯皇帝也十分扫兴,居然是老成持重的孙承宗提出了这个问题,按照孙承宗所说的去做,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崇祯下定决心草草了事,早早打发卞为鸾回家,免得在京师令人心烦,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孙大人有何依据。”

“回皇上,卞为鸾在日本两次借用陛下的名义,此外致使琉球国王死亡,我建议礼部应该就此事调查,但据臣判断,卞为鸾日后还会借用陛下的名义,因此有必要这么做。”孙承宗斩钉截铁的回答。

“嗯,是该调查,调查,此事就‘交’给王承恩去办,你有什么意见吗?”崇祯皇帝也严肃起来。

根据祖制,皇帝钦定的案件将由北镇抚司处理,朱元璋为加强中央集权统治,特令锦衣卫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下设镇抚司,从事侦察、逮捕、审问活动,且不经三法司部‘门’。

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简称为锦衣卫,雅称为缇骑,锦衣卫拿人,有驾帖发下,须从刑科批定,方敢行事,若科中遏止,即主上亦无如之何。除了魏忠贤掌权的四五年外,有明一代莫不如此,如正统王振、成化汪直、正德刘瑾时,缇骑遍天下,然不敢违此制也。

也就是厂卫拿人必须由言官给事中行封驳,刑科封驳回或者无人佥签,锦衣卫亦不敢率尔抓人,锦衣卫官校持签印完整的驾帖,至刑科佥签时,还必须持有奏章的原件以备勘合,驾帖拿人,至外地拿人,但需要各地方衙‘门’会签以防假冒。

孙承宗知道大明朝的权力体制,当然无话可说,这个藩国事务不是明朝内部各藩王,属于外‘交’事务,礼部‘插’一手也是应该的,皇上既然开了金口,自己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卞为鸾是像朝鲜国王一样的外藩,还是像福王一样的内藩,当初的封诏书就没有明确表示,就可大做文章,可是负面作用极大,内藩可是没有如此之大的权力,万一卞为鸾不愿意放下权力,那可是捅下了大蜂窝,想了一想,还是不要搞出大事好,反正锦衣卫问话也要经过刑科给事中,自己也会知道:“一切听陛下的意思。”

崇祯皇帝作出了新指示:“立即尽快全力查话,荷兰红夷一直对新华国虎视眈眈,京师这边尽一切努力完结此案后,令卞为鸾速速返回,也好严加防范。”

原本舒畅的心情消失了,崇祯皇帝觉得当这个皇帝还真的有点烦,事事‘操’心,没有一天能够轻松下来。正当他烦恼不已,想问群臣还有无本上奏的时候,殿前的礼仪官前来通报:“禀皇上,新华国侯爵卞为鸾在殿外请求觐见陛下。”

殿内立即又是一阵嗡嗡声,群臣的反映甚至超过了刚才的争议,因为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不认识卞为鸾这个人,在十年前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就是这个小人物在辽东沦陷在即的情况下,一举击退奴尔哈赤,成为辽东地区的中流砥柱。

崇祯皇帝听了也一样很高兴,没想到这个麻烦人物倒是显得很恭敬,他也想见见这个为朝廷力挽狂澜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何况他也给了自己莫大的暗中支持,在数年前,自己孤独的时候,外部只有这个人应承自己:“哦,传召,让他上殿。”

卞为鸾迈着稳健的步伐,镇定自若的走进,上了大殿,不慌不忙的向崇祯皇帝行君臣之大礼:“臣卞为鸾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卞为鸾身上,卞为鸾也感觉到自己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但他也早有准备,所以也并不十分紧张。

“好,好,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没想到卞爱卿竟是如此的少年英雄,东北边陲有爱卿镇守,让朕倍感放心啊。诸位爱卿,你们说是不是啊?”崇祯皇帝极为满意呢,其实崇祯皇帝比卞为鸾还要小十岁,只是卞为鸾在辽东时确实是英雄和少年。

殿内众臣也纷纷向祝贺二人,‘交’口称赞卞为鸾,颂扬皇上的恩德,其实卞为鸾的发迹与崇祯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同时大半的官员也对卞为鸾不满,仿佛忘记了马上就要调查一事,这就是官场上的规则,卞为鸾连连行礼表示不敢当此虚名。

在问了卞为鸾的大概情况后,崇祯皇帝便散了朝,在云台召见了卞为鸾。

紫禁城建极殿居中向后有一个不大的石阶,就叫云台‘门’,以隔外朝内廷,其位置在三台之上,其两旁向后为云台左‘门’、云台右‘门’,又名平台。平台召对是明朝的一个制度,万历中期以后,皇帝不理朝政,就没有平台召对了,崇祯上台之后重新开始平台召对。平台召对不是一般的君臣召见,而是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

“皇上,目前后金虽然看起来平静了下来,但经过臣仔细调查,辽东存在着很大的危险,如果不及时加以解决,当下一次建奴入侵的时候,沦陷只是迟早的事。”卞为鸾这几句话一说出口,立即引起了崇祯皇帝的震惊,你这不是在危言耸听,哗众取宠。

崇祯皇帝连忙‘插’言:“卞爱卿,那你把情况详细讲一讲,也好让朕明白。”

“那臣便把具体情况讲一讲。”卞为鸾便把明朝和后金双方的情况对比,劣势、弱点、优势、长处等一一作了阐述,其后重点阐述应该对后金有所防备,安全不能寄希望于敌人,自己强大才是硬道理,接着卞为鸾话锋一转,“可是现在的辽东举措已经出了问题,如此下去,到时只怕经不起又一场的战争,其一是接壤后金的开原铁岭抚顺清河宽甸五地应该是居民撤入城中,‘花’费的一千万两白银才能起到作用,耕作的土地就要是城四周的就可以了,不需要再移入百姓,战争来临,野外无须再部署兵力,只要守住五城。

其二是绝大部分军队需要守城,剩下的能够机动作战的军队不足,缺乏训练、装备、后勤物资等。

其三是目前辽东的地方财政来源很少,根本无法支撑军队和行政机关的正常运转。

其四是部分地区马贼匪盗异常猖獗,急需整治治安,在我离开辽东之前,沿途就碰上了一些。如果这些问题得不到解决,可以想像一旦后金入侵的后果会是什么?”

卞为鸾罗列的几条问题都十分具体实在,连崇祯皇帝也认识了问题的严重‘性’,同时也感到焦虑。

“卞爱卿,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和建议?”崇祯皇帝双眼扫视一下卞为鸾。

“以臣陋见,这主要是近十几年来,后金长期侵略**辽东造成的,而辽东又地处京师右臂,朝廷东北的咽喉要道上,关系京师的安危,周围两大势力都对辽东怀有野心,一旦辽东落入敌手,京师地区乃至整个北部都将面临敌人的威胁,所以臣认为必须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巩固辽东的防守,要让辽东成为一个抵御外敌入侵的坚固堡垒。”

崇祯皇帝也点点头,表示同意卞为鸾的看法,卞为鸾急需说道:“禀皇上,微臣以为,辽东乃我国东北地区的‘门’户,战略地位十分重要,绝对不能落入敌手,而朝廷的财力根本就无法支撑去主动出击,消灭威胁,所以根据实际情况,臣以为太子河以北和辽东山区这一带区域不宜再迁回居民,已经迁回的居民应该以五城为居住地,生产集中在五城四周,其他辽民就应该在太子河以南和辽河以西。

这样,两大敌人就无法利用辽东之地,要入侵的话也要经过长途跋涉,至少穿过两百里的空旷野地,辽东应当可以比较容易对付实际困难,有时间充分调动和集结兵力,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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