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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萨尔浒战役东路战场遗迹考察

明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三月初,辽东经略杨镐奉明廷之命,分兵四路征讨后金。

四路明军的东路军以刘綎总兵官为主将,率1.5万明兵及以姜弘立为元帅、金景瑞为副元帅的朝鲜援明军1.3万,从宽甸北部的亮马佃出边,从东路进攻后金的都城赫图阿拉。

后金与明军东路军之战,是萨尔浒之役中最后的一战。

刘綎率东路军出宽甸,二月二十六ri,同明廷调遣来参加征讨后金的朝鲜援明军,在宽甸西北部的榛子头地方会师。

次ri,刘綎率明军在前,朝鲜军在后,一路向后金都城赫图阿拉进军。

是ri,越过了今宽甸、桓仁两县交界的砍椽岭,即拜东葛岭,进入了建州女真的栋鄂部,即今桓仁县境。

当夜,明军宿营于平顶山,就是今桓仁县普乐堡的后山,而朝鲜军则宿营于砍椽岭北4公里之地,也就是砍椽沟沟口一带。

二十八ri指晓,刘綎与朝鲜元帅姜弘立率部越过了牛毛大岭,即今桓仁县境内的普乐堡镇和四道河子乡之间的牛毛大山。刘綎率军从普乐堡镇的牛毛沟过山。

牛毛岭上,“树木拥郁,咫尺不分”,“贼砍大木以塞路”,山高水深,道里阻绝,“行军甚艰”(李民痪《栅中ri录》4页)。

由于牛毛岭上“所斫大木,纵横涧谷,使人马不得通行”,这样再三设置路障,并在部落里坚壁清野,东路军在交通梗阻,缺草缺粮,人疲马乏的情况下,“ri没时到牛毛寨(阎崇年《**哈赤传》)“相联下营”。

这个牛毛寨,即今桓仁县四道河子乡的大甸子村附近,这里是后金通向宽甸以及朝鲜的古交通要道,后金曾在这里驻军练兵,以便向宽甸、镇江扩张势力,征伐防犯朝鲜和明军。

东路军因“前头道路夷险,虏中形势全不闻知”,不可轻进。

更加上朝鲜军因粮草供应不及时,“士卒饥馁,一向前进,事甚狼狈”,因此刘綎允准于牛毛寨停留了二ri。

三月初一,东路军进军到了马家寨,就是今桓仁县四道河子乡三道河子村附近。

出牛毛寨以后,道路就平坦顺利了。

但是,川涧险恶,曲折屡渡,深者皆没腰(阎崇年《**哈赤传》)。

牛毛寨与马家寨相距虽仅15公里,但因一路河川迂回,道路曲折,行军迟缓,而明军的先头部队“所经部落尽为焚烧”(阎崇年《**哈赤传》),在马家寨又遭到后金兵的抵抗,致使东路军更加前途多难,举步维艰。

而这一天,西路军杜松军已经全军覆没。但明军各路军之间无法联络,缺少通报,刘綎对杜松军的全军覆灭,没有点滴信息,一无所知。因此,于初二ri继续进军。

三月初二ri,东路军前进8公里,于“午时到深河”(李民寏:《栅中ri录》6页。

在深河,后金兵“五六百骑结阵以待”(李民寏《栅中ri录》6页),这是后金防御东路军的第一道防线。

深河是明军必经之路,深河位于今桓仁县二户来的黑卧子村。这里临河靠山,水深而踞险,后金军于此可守可攻,是设防御敌的理想防线。

东路军则到深河,后金伏兵500人就发起了攻击。明军的先头部队,游击官乔一琦率兵抵抗,后金兵败走蹬山,踞险而战,矢发如雨。

胡军奋勇冲击,直到傍晚,后金军因寡不敌众,死伤严重,牛录额真额尔呐、额赫战死,折兵50,牛录额真托保率残兵450人逃出(《满文老档》)。

明军刘綎的爱将守备官刘吉龙中箭身死,军卒也多有受伤。

三月初三ri,东路军因朝鲜军等待粮草,在深河又耽搁了一天。朝鲜军“三营军卒,不食屡ri”,只以私之米聊以充饥(李民寏《栅中ri录》6页)。

朝鲜援军元帅姜弘立见提督刘綎“力言粮尽士困,不可不留待运饷”。而刘綎虽因“师期已过,不可暂留”,但因爱将刘吉龙战亡,“提督极悲悼,觅尸烧葬”,“仍留一ri”(李民寏《栅中ri录》6页)。

这样,东路军在深河又停留了一天。在深河,朝鲜军掠于部落,得其埋谷,以石擂碎,糜粥而食。此时后金军已切断朝鲜军运粮道路。

初三ri傍晚,后金军因得以明军三声炮响为约攻赫图阿拉城,即以获得明国大炮以相传报,而诱惑刘綎深信不疑,继续前进。

三月初四ri辰时,东路军从深河继续进军,仍是明军在前,朝鲜左、中、右三军相继。这段道路山谷连亘,平坦易行,刘綎谨慎行军,因怕中埋伏,故令行军时军卒都带鹿角枝,一旦遇有敌情,可立即就地立营设阵。

听到炮声后,误认为其他几路军已抵后金都城,怕延误军期,急令军卒丢弃鹿角枝,轻装前进。

初四这天,后金军托保率领残兵于家哈岭处会后先抵这里的达尔汉和阿敏所部,埋伏于瓦尔喀什的南谷中。

家哈岭,即今新宾县红庙子乡查家村西与永陵镇陡岭林场交界之庙岭,而瓦尔喀什即为洼子沟村地方。

四ri早晨,后金大贝勒代善、三贝勒奔古尔泰、四贝勒皇太极从赫图阿拉城率领八旗骑兵提前赶到了阿布达里岗,将马拴在岭前密林中休息,以逸待劳,等待迎击东路军。

而刘綎在四ri早晨得到昨晚派出的侦卒的报告,说家哈岭没有后金兵,所以没有严明军纪,敌情观念淡薄,不分行伍,虏掠急驶。

巳时,当兵马正要出密林时,同后金军相遇了。先锋营与后金军骤然相遇,便登上了阿布达里山岗。代善发现明军后,立即分兵左、中、右三路先占据阿布达里岗东面的高峰,分头向阿布达里岗明兵冲击。

明军先锋经一番厮杀后,很快就被消灭了。乔一琦仅以身免,单骑逃出。刘綎率明军大营相继进入瓦尔喀什旷野。

而埋伏在南谷的后金军已切断了明军的后路,从东路军的尾部袭杀而来,将东路军刘綎夹击在瓦尔咯什旷野。

东路军刘綎未及布阵,就陷入了3万后金军的包围之中。刘綎率军人巳时到酉时,明军大败。

在战乱中,刘綎先是左臂中了一箭,他忍痛拔箭再战,一只手抢动大刀,砍杀数十名后金兵。

这时,他面部中一刀,仍拼杀不懈。代善令军卒放箭,矢飞如蝗,刘綎中箭身亡。

刘綎的养子刘招孙见刘綎战死,更加骁勇奋战,突围格杀,yu救刘綎,砍杀数人后亦战死疆场。

东路明军败没后,朝鲜军已于富察之野立营据守。初四ri,姜弘产率军于深河随明军之后刚刚走出8公里之地,至富察地方,即见前方烟尘涨天,炮声轰鸣,知刘綎已与后金兵发生了战斗。

于是,命令左、中、右三营立即抢占山头,结营布阵。元帅令左营结阵前面高峰,中营阵于元帅所蹬之阜,右营阵于南面一阜。中、右营即时排阵,而左营已结阵于平地,想移阵于山上,已经来不及了。

近处女真部落已被明军焚烧,烟尘涨在。烟尘中只见后金军骑兵蜂拥而来,锐不可挡。朝鲜军持有的炮、铳一放之后,来不及再装,后金骑兵已冲阵中。

左、右两营相距虽不过1公里,亦不能相救,瞬息间两营即覆没。后金骑兵转而合围中营。中营官兵目睹后金蹂躏左、右两营之情,无不丧魂落魄,再无拼战之力,终于举旗投降。

乔一琦突围至朝鲜军面见元帅姜弘立,意yu同朝鲜军共存亡,见朝鲜军投降了后金军,在俘归赫图阿拉途中,投崖而死。至此,明东路军与后金军之战,宣告失败。

明东路军与后金军交战之地,即家哈岭、阿布达里岗、瓦尔喀什以及富车之野,经我们几次实地考察,与文献记载认真核对,认为家哈岭即今新宾县红庙子乡西之庙岭,阿布达里岗即洼子沟北与新宾交界之岭岗,瓦尔喀什,即朝鲜称为“曰可时”的地方,也就是今桓仁县铧尖子镇的洼子沟村,瓦尔喀什密林即岭南洼子沟上部的密林,瓦尔喀什旷野就是今洼子沟中部的开阔地带,富察即今桓仁县铧尖子镇的红塘石村至东堡一带,即洼子沟沟口至红塘石这一段地方,而富察之野,就是铧尖子镇至红塘石村下啊的一带宽阔大平原。

洼子沟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大沟筒子,沟长7.5公里,沟内两侧有分岔的小沟,沟谷最宽处约近1公里,在一个叫前坎的地方,曾出土明代兵士的铁盔和铠甲片。

1976年,洼子构村民修路时,曾在一个直径约50厘米、深约1米的坑里,出土了9顶铁盔,一抬筐铠甲片、铅丸、铁蒺藜、万历铜钱等,现收藏于桓仁县文物管理所。

1988年,洼子沟村民在洼子沟里,靠近岭上的宋家沟山坡地刨人参地时,出土了一只已经蚀掉了铃柄和铃锤的铜钟形状的黄铜铃,铃口直径5厘米,上端直径3厘米,铃高3.2厘米,铃厚1厘米。铃的上四围高2厘米,有横条环形凸出的花纹图案。

图案中间由右至左镶嵌着横书的“四季平安”四个字,字中间夹有带“王”字的虎头纹,呈“四‘虎头纹’季平‘虎头纹’安”的圆圈。铃的顶端残有一个长方形小豁口,经鉴定为明代军队拴在马脖子下的响铃。

富察,朝鲜人称为“富车”。富察之野,就是红塘石村至东堡一带地方。这一带地方,北为连绵的丘陵高阜,南下即是桓仁至本溪、至新宾的公路。由东向西而过,公路南是宽广开阔的平原,中有至今村民仍称之为“付叉”的河,由西流向东,河两岸是田地。由北山根至南山根约相距1.5公里,由东至西约2.5公里,这中间的开阔地带即是“富察之野”。

几年来,我们数次踏察了这一带地方,尤其是红塘石至东堡之间的公路以北的山丘高阜,每次踏察无有收获。

在红塘石村西1公里的路北有一个小沟,叫半截沟。沟西上半部的坡沟里,找到铠甲残片等得很容易的。

在这个沟里,时常拾到铁蒺藜和铅丸等器物。

从半截沟往西的北山坡上,可找到人马尸骨、铠甲页片、铅丸。铁蒺藜、铣刀、铜饰、陶罐、明代铜币等物,尤以万历钱最多。

半截沟古战场遗址已被本溪市人民zhèng fu列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根据文献记载和实地踏察,我们认为上述之地应为萨尔浒之役明东路刘綎战败并覆没之地。

朝鲜军投降后,于三月初四ri晚间宿营在“曰可时”,即当晚住在洼子沟村。

第二天,初五ri,越过阿布达里岗,经新宾县红庙子乡的大青沟,出沟即是查家村。由查家西去,越过庙岭,即家哈岭,在此乔一琦跳崖身亡。过庙岭,下沟至蒿子沟村,至陡岭,经sè家,出沟即是二道河子,北行不到2公里就到了赫图阿拉城。

朝鲜军由富察西行北折至“曰可时”,行军8公里,去富车10余公里(李民綎《栅中ri录》10页),曰可时至“奴城外(赫图阿拉城)四十余里”,即20余公里。

有学者认为瓦尔喀什是新宾榆树乡的岔路子村,家哈岭是新宾与桓仁两县的界岭捞道沟岭,这里有两点与文献记载不相符合。

一是地名不符。瓦尔喀什、曰可时与洼子音近不同,与岔路子相较,音不同不谐,其意也相去甚远,可肯定,岔路子说不成立;自红塘石、瓦子沟经新宾红庙子与新宾陡岭的界岭即庙岭出陡岭至赫图阿拉,里程正是30公里,与朝鲜文献记载全程才合。

而如经捞道沟岭,即新宾通桓仁公路的界岭,其里程为40公里,多出10公里,里程不符。

另外,捞道沟岭是新中国成立后新辟的道路,原本无车道。而庙岭之路却是古道,据当地人说,数辈人之前就有这条道,可通马车。古道至今仍在,仍可通汽车。

捞道沟岭上,山峰陡峻,岭北岭南均是沟谷巨涧,不可能布兵设阵。而庙岭除西边有一段路约2公里长较为险陡外,西、东两坡均是缓坡漫谷,古路宽阔。

捞道沟岭东距家哈岭为17.75公里,距庙岭7.5公里,其南坡的横道河等村,直至铧尖子镇西北1.5公里的的新农村屯,均无宽阔平野,不仅与记载不符,沟深谷窄,也无法摆兵布阵,不用说二三万人马摆开战场拼搏争战了。

而洼子沟长7.5公里,处于中部的洼子沟村落,南北通长,东西开阔,沟浅坡缓,作为数万人的战场绰绰有余,更何况又有那么多出土兵器残件作证。

新宾榆树乡往上的都督、岔路子以及嘎巴塞等村屯,多年来踏访考察,无一件兵器出现。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萨尔浒之役明东路军败没之地是今桓仁县铧尖子镇的洼子沟,其余与此相关的具体地名,均在其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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