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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

翌日,休竹和二奶奶同时抵达明夫人屋里,明夫人受了请安礼,就看了看两个并肩而坐的儿媳。休竹笑容温顺甜美,衣裳穿的少了,身形瞧着倒不错,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又给整体模样加了分。

再看二儿媳,脸上倒没什么,眉宇间却略见倦意,举手投足有些懒洋洋似地,瞧着好像很累。明夫人不觉暗暗点头,如此看来这二奶奶倒也不算愚昧,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儿不是盯着自己,而是盯着范炎,早些生孩子才是正经事儿。

殊不知她这样的打量,倒让二奶奶心里起疑。今个儿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明夫人的心情都非常好,不像以往到底有几分勉强佯装出来的。自己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她有什么好高兴的?难道,侯爷送给丈夫的女人,和她有关系?

二奶奶暗暗冷哼一声,这样的事儿以前在娘家也见过的,婆婆不喜欢儿媳,就使劲往儿子屋子里放人。如今,她礼佛去了这些事儿不便亲自办,就转给侯爷去了。可是,西府侯爷和明夫人有什么联系?

王府和东西两府是分开过的,明夫人也不常过去走动,连太老夫人那边也不常去。二奶奶每次去,都是跟着休竹。

丫头上了茶水,休竹呷一口,屋子里的禅香味儿太过隆重,把茶的幽香掩盖去了。自从明夫人开始礼佛,不但穿着打扮素净,屋子里也逐渐素净起来,以往那些名贵的摆件基本都收了起来,只正屋中间摆了一个香案,香案上供着一尊塑金身的佛。里间暖炕右边同样供了一尊佛,明夫人每日早起便是在里间诵经祈祷。

休竹打量完毕,放下茶杯便朝一旁静候的碧翠打了眼色,朝明夫人笑道:“儿媳抄录了一本《金刚经》,今个儿早上才抄完,就拿过来给夫人瞧瞧。”

明夫人讶然道:“可是真的?我正想着找人抄录一本呢。”

碧翠用托盘呈上,明夫人拿起来瞧了瞧,禁不住赞美道:“你这字儿写得真好,难为你有心了。”

休竹笑道:“儿媳愚笨,别的都做不了,就会写几个字儿。夫人不嫌弃就好。”

明夫人哪里会嫌弃,爱不释手地看了好几遍,一边看还一边点头,只夸休竹孝顺。休竹微微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二奶奶在一旁坐着,只心里冷笑罢了。可二奶奶身边的嬷嬷却扎扎实实看了休竹一眼,见她低眉顺眼,一派温和。只是,她这样做未必不是透出另一个信息,她如今理家却十分闲暇,王府运作一切正常,她看似漫不经心,做事却滴水不露。

明夫人不是她的亲婆婆,她对明夫人可以尊敬有加,体贴孝顺,不但让明夫人心情愉悦了,外人瞧着她也是贤惠的。家事处理的好,婆婆跟前也好,这任家五小姐能在各种流言满天飞的京城生存下来,原本就不是简单的角色。

二奶奶进门也有一段时间,如果她忙不过来倒还好说,二奶奶可以帮忙打理。可问题是她不但料理的很好,还很清闲,如此以来,二奶奶想要插手王府中馈就万分困难了。

明夫人从一穷二白的小妾,到现在手里有多少产业是个未知数,可明夫人主动放权就足够说明她手上的产业够她下半辈子吃穿用了。一个王府的收入,一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而关键的问题在于,长久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范炎成亲,可以独立门户,也就是说很可能会分家。至于分家,这王府里的东西除了二奶奶的嫁妆能带走的东西有多少?

何况,这么大一个王府,竟然亏空了!别说她不信,就是二奶奶也绝对不会相信,说不定也是她们演出来给二奶奶看的,但是要如何知道总账呢?大奶奶就不会做手脚么?如今瞧来,明夫人好似站在大奶奶那边去,帮着大奶奶反而疏远二奶奶了。

那嬷嬷想到这里,愈发看不起明夫人,总觉得明夫人就是一个表面纯良,实则趋炎附势的下作小人。为了她能在王府安稳地住下去,就处处维护大奶奶去了。

屋子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明夫人翻动纸张发出的细微声响,二奶奶瞧着,忽地一笑朝休竹道:“嫂子生辰要到了,不知嫂子喜欢什么,弟妹别的不行,也会做一点儿针线,反正也是闲着。”

呃,自己刚刚送了明夫人东西,二奶奶不说给明夫人准备什么,反而给自己准备?休竹笑盈盈道:“针线这些屋子里都有人做的,再说也不是整数,不必破费。”

明夫人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一旁的妈妈,也笑道:“虽不是整数,也该乐一乐,到时候把亲家老太太、夫人、姊妹都叫来,我虽没什么,你们也多久没乐了。”

二奶奶附和着道:“是啊,让弟妹也跟着乐一乐。”

休竹只得笑着点头,明夫人突然想起一事儿来,望着休竹问道:“亲家夫人的产期是不是快到了?”

还有一个月,算起来就在休竹生日之后,不过也不知道确不确定,大概就是如此了。休竹点头笑道:“夫人还记得,不提醒儿媳反而要忽略了。”

“如此,你该经常打发妈妈回去请安问好,家里清闲,得了闲也多回去看看吧。”

休竹点头,陪着说了一会儿闲话,明夫人露出乏意,休竹和二奶奶起身告辞。

待二人走远,明夫人复又拿起休竹送来的《金刚经》,只盯着上面娟秀洒脱的字出神,目光闪烁不定,手上的力道却不知不觉地加重,似要将那些纸张捏碎一般。

那明夫人身边的妈妈瞧着,忙弓着背低声安慰几句,“大奶奶终究还是不敢越了夫人去,说起来,倒比二奶奶强些。如今这样不也挺好的么?”

是啊,看起来她至少是将自己放在眼里了,如今礼佛她也能想到孝敬的法子,想在她身上寻一处错儿,竟然寻不到!这感觉并不舒畅,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可偏偏装出不知道的模样来,就好比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使再大的力气也没用,因为你压根就使不出力。

如今这样真的挺好的?明夫人冷笑道:“你真以为她就乐于如今这样么?不过是找不到决口罢了,等她寻着了……”

从明夫人那边回到屋里,二奶奶猛喝了几口茶才平复了心里的火气,见陪嫁嬷嬷进来,就朝她道:“今儿夫人问都没咱们屋子里的事儿,你说她这叫什么婆婆?我进门半年不到,难道半年不到没有怀上,就该让其他女人先生孩子么?”

那嬷嬷忙过来,拿了丫头手里的扇子,一边给二奶奶打扇,一边温声安慰道:“奶奶何苦为这事儿生气?夫人不过问才是好事啊。”

二奶奶疑惑地看她一眼,只见她眼里颇具深意,缓缓道:“夫人既然不过问这丫头什么时候来,自然也不会过问她什么时候走啊。”

二奶奶心中一动,嘴角慢慢荡起一抹冷笑,耳边那嬷嬷缓慢的话语再度传来:“再说了,无论是在哪家,都没有正房奶奶尚且没有生孩子的情况下,让其他女人先生子,奶奶才进门多久?大奶奶那边可是已经快两年了,一直都没有动静呢!”

虽是如此说,可二奶奶到底心里难平,想着那丫头妩媚风流、娇羞万分的模样,心里就来气,冷着声音问道:“昨个儿是谁安排那丫头的?可是这院子里原来那管事妈妈?”

嬷嬷忙道:“管事妈妈不是给奶奶告假了么?要后儿才回来,昨儿奶奶生气,下面也没人敢管,倒是一个叫夏蝉的丫头领着去丫头屋里安歇了。因奶奶在气头上,这事儿就由着她们去了。”

二奶奶冷哼一声,“我就觉得那丫头心术不正,说不定大奶奶就是瞧着她不妥当才送到咱们这里来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对话,竟是夏蝉要进来见二奶奶。

二奶奶和那嬷嬷对视一眼,随即理了理衣裳,让夏蝉进来。

夏蝉走到二奶奶跟前便跪下去,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裳,白净的瓜子脸上,一双眸子黑白分明,虽素面朝天却颇有几分姿色。二奶奶打量完毕,淡淡道:“你有事儿?”

夏蝉琢磨半晌,瞧着虽有些畏惧二奶奶,话却说得非常流畅,“昨儿咱们二爷让奴婢安排了一个丫头,如今在奴婢屋子里住着,奴婢过来询问奶奶,要如何处理。”

二奶奶冷笑道:“你不是已经处理了么?这会儿倒跑来问我了,要问也该去问二爷如何处理吧?”

夏蝉一听,忙道:“奴婢并无它意,昨儿只当是新来的丫头,今儿早上才知道是……是西府侯爷送来的。”

听到西府侯爷四字,二奶奶心里的火气更甚,紧紧抿着嘴唇,一双眸子瞪着夏蝉。夏蝉只觉背心都起了一层汗,只佯装镇定地道:“因为侯爷送的,所以奴婢觉得,咱们不能驳了侯爷的面子。”

这话二奶奶身边的嬷嬷也说过几遍了,半晌,二奶奶才平复下来,淡淡道:“你是这府里原来的丫头,这家里有什么规矩想必你比我更了解。你说,咱们要如何安排才不能驳了侯爷的面子?”

夏蝉一听,正巧是自己在二奶奶跟前露脸的机会,以前在大奶奶跟前几次都没有成功,这一次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了。夏蝉主意打定,抬头看了看二奶奶,又看了看两边的丫头。二奶奶会意,随即将丫头支退出去,夏蝉这才道:“几个月前,东府赫连奶奶屋里有两个女人怀孕,可因为赫连奶奶没有生孩子,所以都打掉了。几天前奴婢听说,其中一位姨娘已经得病死了。”

二奶奶不觉蹙蹙眉头,夏蝉又道:“姨娘总不能越过奶奶们去,所以孩子是周夫人让打掉的。”

也就是说,如今侯爷送来的这个女人,同样可以用这个方法。二奶奶看了夏蝉一眼,忽地浑身一颤,忙整理情绪淡淡道:“你下去,从今儿开始,你就好好服侍她,至于她今后住的地方,我瞧瞧在说。”

夏蝉一听忙站起身,行了福礼便退下去。见她走了,外头候着的嬷嬷才进来,二奶奶便立刻道:“这个叫夏蝉的丫头留不得,你寻个错儿打发她去吧。”

那嬷嬷一听忙道:“这丫头是大奶奶送来的,年纪也不小了,如今打发出去,倒不如咱们等等,年纪到了放出去配人,也不算是驳了大奶奶的面子。”

二奶奶只摇头道:“留不得,你可知她刚才对我说了什么?”说着,便将夏蝉的话告诉嬷嬷,那嬷嬷一听,轻笑道,“这丫头心思不简单,是留不得,不如就先让她服侍那个叫秋蝉的,她既有这个心思,就让和秋蝉较劲去,咱们不管就是了。”

二奶奶细细琢磨一番,不觉点点头。不过,夏蝉自从在二奶奶跟前露脸后,常常借着向二奶奶汇报秋蝉情况的借口,到二奶奶跟前奉承,此是后话,再次不必多提。

只说休竹,想着董氏产期临近,就开始张罗着给还没见面的弟弟或者妹妹准备小衣裳、围嘴、抱被、长命金锁等物。碧翠、冬灵等丫头也为此忙的不亦乐乎,只是想着休竹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她们心里也万分的着急。

也不知是不是大伙儿的手脚太麻利,不过十来天,就准备了很多。堆了满满一桌子,男孩女孩的都有,各种花色样式,有些还是成人服装款式的缩小版,非常的可爱。

这一日,大伙正忙着,只见张妈妈进来,说是张财有事儿进来汇报。休竹愣了愣,铺子都是年终结算,张财这个时候来,只怕是上次休竹让张妈妈回去给他说,让他留意扩展生意的事儿有了眉目了。

心头不觉一喜,忙叫张妈妈将张财领去抱夏,略略收拾了一下,也赶去抱夏。

张财不似陈忠那般瞧着就敦厚的模样,因一直在外打理老太太的铺子,身上多了几分属于商人的干练敏锐。见休竹进来,忙站起身打千,就垂着头静静地侯在旁边。

休竹落座,让张财也坐下,张财推辞,休竹笑道:“这里没有外人,我是什么样的人,张妈妈再清楚不过了,你坐下吧,站着说话我有压力。”

张妈妈扯了扯张财的衣角,张财才坐下去,废话不多说,直接道:“西街那边有个买布匹的铺子要盘出去,我瞧着那边人流不错,这几日派了大力过去观察,生意也不错。问了里面的掌柜,是因老板急需要银钱做别的买卖,所以才要盘出来的。今儿特来问问姑奶奶的意思。”

张财是老太太推荐的人,休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的能力,笑道:“只要你觉得可行,咱们又有那个实力,就盘下来吧。”

张财听休竹语气爽快,丝毫没有犹豫,多有老太太的作风,心下一喜。只是,那铺子也必须要买下,如此就需要很大一笔钱。

瞧着张财的模样,休竹心里已知大概,笑道:“需要多少钱你直接说吧,咱们拿得出来就拿出来,实在拿不出来也只有另寻了。只是,京城这样的地方,商机好寻,就是铺子的问题犯难,这算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既然你瞧准了,必然也估摸了一番的,有什么直说无妨。”

果然是爽快人,张财听休竹如此说,也大胆地说出来了:“倘或要盘下那铺子,把另外两个铺子上半年的收入尽数拿出来,也差不了多少,铺子里的周旋银钱须得奶奶这边拿出来,我大概算了一下,还差四五百两银子。”

就是说休竹如果要盘下那铺子,就要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而且今年年底结算的就比较少了。张财今儿能来找休竹,必然是已经算过一番了,他经营老太太的铺子多年,没有十成把握就不会来。

休竹依旧爽快地道:“这个没问题。”

张财愣住,张妈妈也惊愕地看着休竹,休竹只看着张财非常确定地点点头。无需言语,张财也知道,休竹是完完全全信任他,并且相信他的能力,对于张财这样的人来说,无疑不是最大的动力。

自休竹出嫁,老太太将张财给了休竹做陪房,那张财心里还有不愿,只怕休竹不似老太太那般爽利的人,年纪又小,在她手底下自然没有在老太太手底下做的爽快。今儿算是见识了,这个瞧着年纪小的姑奶奶,其实浑身都透着老太太身上的那种魄力。

瞧着张财脸上的神色变化,休竹会心一笑,便让碧翠开柜子取银子。休竹领了一年的皇粮月俸,恰好就存下了四百多两,从去年的铺子收益中取出一百多两补上,一共六百两,尽数点给张财。

张财特地开了一个收下款项的收据,还慎重地拿出随身携带的印泥盖上了手指印,这是他严谨办事的风格,休竹没说什么就收下了。张财瞧着,不觉暗暗点头。

可巧的是,这铺子就挨着二奶奶陪嫁的铺子,明夫人放出风声后,二奶奶铺子里的掌柜也提过此事。二奶奶原是打算买下,可她身边的嬷嬷却说着铺子不花钱也早晚就是她的。哪里想得到,就是这犹豫的空隙,张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个还算不吃亏的价格盘下来了。

因那边有两个铺子需要张财打理,这个铺子和休竹商议之后,想着铺子转手就能经营,便交给张财的儿子大力。大力从未在王府走动,那边明夫人听说铺子盘出去了,本以为多给一些时间让二奶奶筹备银钱,如今却不是二奶奶接手,而是另外的人,只气得咬牙,可又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外面掌柜送进来的银子,明夫人眼里能冒出火来,朝身边的妈妈道:“到底是如何给他们说的,怎么偏偏就把铺子卖出去了?”

那妈妈瞧着明夫人的模样,吓得脸色都变了,诺诺道:“许是掌柜的误解了夫人的意思。”

“如此,还留着这样的人有何用处,直接打发了!”

那妈妈一听,就忙忙地转身出去办这事儿,只怕留在这里被明夫人训斥。说到底,明夫人当时的话就是要把铺子卖掉,如果二奶奶要买价格就低一些,并没有明说不卖给其他人啊?

明夫人越想越气,那二奶奶真是个没见识的,那样的大户出身,难道这点儿银子都拿不出来,难道就不知道钱存放在柜子里就是死的。两个铺子挨着,这边铺子的生意如何,她铺子里的掌柜就瞧不见么?

坐着气了半晌都没平复下来,明夫人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缓缓往里间走去,来到菩萨跟前,点了一枝香。拿起桌上的佛珠,闭着眼默默沉思。

休竹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手里所剩的还真的没什么了,碧翠和银翘整理后的结果,休竹还有一百两银子可用。好在董氏生子这些都备好了,用银子的地方不多,可万一需要怎么办?

反正她们两人一致认为休竹这样做太冒险了,那天因张妈妈和张财都在,她们也不敢说,如今屋里没人,碧翠琢磨着才说出来。

休竹浅浅一笑,冒险是冒险了点儿,可这铺子买下来,即便生意做不成,铺子却在自己手里了,哪怕往后将铺子出租,也是有收入的。

“张财是一直在外面跑的,又是老太太选的人,我觉没错。就好比你们,既然跟着我了,我自然会信任你们每一个人,对张财和大力也是一样的。”说到大力,好像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只是不知张妈妈那边有没有定下?

休竹想到这里,就看着陪嫁来的四个丫头中,年纪最大的碧翠,她已经十九了。她和玉儿关系不错,这事儿要问问了。

“碧翠,我突然想吃你做的绿豆汤。”休竹讨好地眨眨眼,朝碧翠说道。

碧翠愣住,怎么就转的这么快?可休竹要吃,她也很乐意去做,便将手里的事儿交给银翘,转身往厨房去了。

张妈妈今儿不在,休竹便让银翘去将玉儿找来,想从玉儿这里打听打听。玉儿一听休竹的话,脸上立刻就冒出喜色,笑道:“我妈妈说这事儿要奶奶做主的,不知奶奶心里可有人选?”

休竹才反应过来,作为主子是要操心拉拉红线,管管下人的婚姻大事,就是府里的家生子到了婚配的年纪也要张罗的,只有那些不是家生子的下人们,到了婚配的年纪,要放回去让家人替她们寻亲事,免得有违天理。

休竹看着玉儿,眨眨眼问道:“你觉得谁适合你哥哥?”

玉儿忙喜道:“我哥哥为人木讷,平常话不多,可对人是绝对好的。要我说,碧翠姐姐就不错。”

休竹忍不住赞道:“倒是你有眼光。”

玉儿心里更喜,要猜到休竹这个打算也不难,这院子里除了碧翠年纪大些,其他人尚且还没有到婚配的年纪。关键是,这也是玉儿所愿,碧翠为人稳重,待人也好,和哥哥很是般配的。只是,大力模样倒一般,碧翠姐姐又生的漂亮,只怕碧翠不愿。

瞧着玉儿忽地垂下头,有些沮丧的样子,休竹道:“这事儿先别说,等那铺子走上正轨,传你哥哥进来,先让他们两人见一面。”

虽说丫头们的婚事只要休竹定了就可以,但休竹也不想她们面上愿意,心里不愿。不能婚前谈一场恋爱,至少也要彼此看对眼啊,这样婚后的相处才能更好。就好比自己和靖南王,也是婚前见了一面的,虽然当初靖南王那种做法让休竹根本没办法拒绝,可至少他也让自己明明白白地嫁过来。

正想着,只见靖南王从外走进来。玉儿行了福礼给靖南王倒了茶水,就退下去。靖南王见小妻子小脸发光,心情瞬间舒畅,嘴角不觉扬起笑。

休竹举着新做好的小衣裳,直问靖南王好不好看?

靖南王蹙蹙眉头,“这个能穿?”好像就比他手掌大那么一点儿。

休竹失笑,“怎么不能穿了,难道王爷小时候都没穿衣裳的?”说着,休竹就满怀希夷地盯着靖南王。

靖南王认真地想了想,老实巴交地道:“太小了,为夫不记得了。”

休竹垮下脸,看了看手里可爱的小衣裳,又不死心地举起另一件,十分骄傲地朝靖南王道:“这一件是我做的,好看吗?”

其实靖南王一眼就看出手艺的不同来,但目光还是在两件衣裳上来回巡视半晌,最后依旧很老实地道:“没有头一件好看,如果,夫人是为为夫做的,应该还能过得去。”

休竹咬牙,只要你敢穿在外面,我就做!暂且不理这个不解风情的人,休竹将桌上,床上的小衣裳认真地折叠起来,今个儿特地摆的到处都是,就是摆给靖南王看的,可他偏偏……

正想的入神,冷不防耳畔传来一道低沉醇厚略带调戏的声音,“夫人做了这么多,是预备生多少孩子?”

休竹没好气地道:“谁说我要生孩子了,这个是给我没见面的弟弟或者妹妹准备的。”

声音里有些小小的失望,“哦,原来如此。”

休竹顿了顿,心里暗暗道,我想生孩子一个人也不能生啊。虽嘴里抱怨,心却满满地盛满许多东西。很想转身抱住他,可天还没黑,又怕人看到。只是,手脚却不听大脑使唤,已经自发自抱住了靖南王的腰。

于是,靖南王不满地控诉休竹:“夫人引诱为夫。”

休竹红了脸,不甘心地辩解道:“王爷不是让我给王爷做衣裳么?我量一量王爷腰的尺寸。”

靖南王闭嘴,很惬意地闭上眼,隔了半晌,小妻子还没动静,靖南王十分好奇地问:“夫人还没量好么?”

休竹泄气地松开他,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我觉得还是用尺子量准确一些。”

靖南王憋笑差点儿憋出内伤,看着在床边整理小孩儿衣裳的小妻子,从后面抱住她,别具深意地低声笑道:“夫人生日要到了……”

休竹只觉得心跳急剧加速,是快到了,还有几天而已。好吧,没有什么好怕的,反正都有那么一次。可是心里虽这样想,休竹却别扭起来,晚上睡觉很是安分,动都没动一下,心情是既期待又紧张忐忑。

之后的几天里,休竹总觉得靖南王的目光很滚烫,总是一个不留意就红了脸。那滋味竟然像是新婚,而她和靖南王已经成亲差不多两年了。是很想镇定自如的,可靖南王非要那么看着她,白天如此,晚上还是如此。如此就算了吧,还偏偏什么行动都没,就让休竹一颗心悬着。

休竹不得不怀疑,到底是自己不够吸引人,还是靖南王真的喜欢男色?

看着穿衣镜里面的女子,没有倾城倾国的容貌,可也是柳叶眉、大眼睛,身材没有骨感,但也是该有的都有啊。

休竹叹口气,冷不防身后黄大奶奶的声音传来:“嫂子对着镜子看什么?”

休竹忙转身,摇头笑道:“没什么,弟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

黄大奶奶道:“不是没有人通报,是嫂子太入神,没有听到罢了。”

休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着黄大奶奶从净房里出来,黄大奶奶说明来意,“嫂子生辰要到了,弟妹过来瞧瞧,有没有要帮忙的。”

生日这事儿,休竹原不打算做的,因为董氏产期临近,今年是没法子来的。可到底还有海夫人等人,休竹笑道:“置办几桌酒菜,叫了个戏班子,就怕婶子弟妹们不肯赏脸。”

黄大奶奶冷哼一声道:“什么赏脸不赏脸的?那也要看人不是,嫂子这里不请我们也会来的,再说了这是嫂子第一次请我们吃饭,弟妹可是一直盼着的。”

正说着,外面婆子禀报二奶奶来了。黄大奶奶闻言,撇撇嘴很不愿见的模样,休竹起身迎接。二奶奶见黄大奶奶在这里,脸上也有那么几分不愉快,可当着休竹的面儿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

休竹知道,这二奶奶和黄大奶奶也不知是怎么反正就是互相看不对眼,黄大奶奶觉得二奶奶出身名门也不过如此。二奶奶觉得黄大奶奶粗鲁,是个没教养的人。

二奶奶今个儿来,也是为了休竹生辰一事,因为和黄大奶奶的目的相同,也不过是两人互相冷嘲热讽一番。

送走两人,休竹看着夕阳投下的光影发怔,恰好张妈妈回来。休竹回神,忙叫张妈妈进屋,张妈妈站在下面笑道:“夫人很好,这些天能吃能睡,就是有些浮肿的症状,没有大碍,奶奶放心吧。”

休竹松口气,说了不迷信,可还是忍不住要担心。如果依着签上的提示,只要董氏顺利生产就没事儿了。(未完待续)

任家五小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言情小说,YY小说转载收集任家五小姐最新章节。